他们点燃火堆,将俘虏压在火焰前,琅这才能看清楚他们的容貌。这些白天袭击她们的树人,身上涂满了绿色的颜料,再用红色的颜料在脸上画满符文。被抓住的树人有三个,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一家三口。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是拾荒者们,他们穿着肮脏的衣服,身后背着自制的霰弹枪和砍刀。拾荒者有五人,琅从他们身上的装备可以推断出他们在这一行应该已经做了很久。这些拾荒者穿梭在各个聚集点和废土之间,搜寻值钱的玩意。女树人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什么。她面前的男人将她一脚踢开,抽出身后的铁刀,狠狠地朝那个男树人的身上砍去。拾荒者的手法生涩,这群在废土搜寻垃圾的家伙,并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砍哪里才能干净利落的解决一切。他只是在泄愤,他用并不锋利的铁刀不断朝男树人的头颅挥砍,头骨与脑浆飞舞着,没有美感可言。他丝毫不在乎还有一个无助的孩子在一旁,被迫“观赏”这一切。
这样的行为牵动琅过往的记忆,她根本不用猜都知道迎来这两个女树人的将会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命运。她对沃尔夫轻轻地说:“在这里等我。”
她故作轻松地走出餐厅,举起双手:“你们在做什么?”
拾荒者们警觉起来,他们将枪口对准琅,琅尽量保持冷静:“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她示意那几个树人:“我今早也被他们袭击了,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拾荒者绕着琅打转,上下打量她。琅穿着的干净的防护服上面印有金龙集团的标志,这几个拾荒者知道她是大公司的人,也不敢招惹她。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赔笑道:“你就是今天飞机送过来的人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妈的装什么b啊,你没看见我们有几个人吗?”年轻人吼道。
“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琅的语气愈发冰冷。那个杀红眼的男人缓缓地站起来,他丢掉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包含杀气。他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冷酷的声音颇具穿透力:“这群野人,占领了整个cao蛋的森林,不让人经过。他们杀了我的朋友,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说着男人,踢了一脚还在喷着鲜血的尸体,啐了一口:“这他妈是战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就能躲得了死亡。”
偏执、疯狂又自大。
他冷眼看着琅:“喂,你有不少好东西吧,我们来交易。”
“你想要什么?”琅没有直接拒绝。男人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嘴扭曲的黑牙:“有没有什么飞行器之类的,最好能载东西。对,就是你今天坐的飞机,在哪里?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你们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把这个该死的森林烧成灰烬。”
琅皱眉,她没兴趣劝说他们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她只想尽量保证面前的两个俘虏不要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此时,指令在她的脑海发出声音:“阻止他们。”
琅直接拔枪射穿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其余的拾荒者反应过来,刚准备举枪射击,餐厅方向射出几发子弹,每一发都干净利落地射穿他们的要害:头颅、心脏、脾脏、咽喉。琅回过头望向得意洋洋的沃尔夫,心想有她在身边完成任务确实要方便得多。
偶尔,琅也能赶上超级计算机的速度,洞察那些指令背后的深意。她们要寻找某样东西,公司不会让一场大火把一切毁灭。琅解开两个俘虏的绳子,年长的女俘虏对她含糊的说着谢谢。她口音很奇怪,琅需要非常努力才能辨认出她说话的内容。沃尔夫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仰起脸,对自己这一次恰到好处的攻击感到满意。琅不喜欢主动夸人,可她更不想给沃尔夫泼冷水,她略显生硬的说:“干得不错。”
“嘿嘿。”
小女孩躲在女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琅蹲下来,十分温柔地问她有没有受伤。这让沃尔夫感到不满。她觉得自己和琅已经混熟了,那些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人,和沃尔夫混熟了之后推注射器时都会温柔一些,但琅对她则不然。她觉得很奇怪,这世界上还有那种对自己亲近的人更加冷淡和恶劣的家伙存在吗?
“我救你们一命,能否帮我一个忙。我们需要穿过森林。”
女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她一边比画一边用奇怪的口音与琅交流。琅看得云里雾里,她从未听过女人所说的语言,她光靠手势很难猜到对方的意思。一旁的沃尔夫轻描淡写地说:“她说她不可以。但是,但是鸡丝,鸡丝同意就可以。”
“鸡丝?祭司吗?”
“对,祭——司——祭司是什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是的。”
“你怎么能理解她的话的?”
沃尔夫摇头,她也不知其中的奥秘。对方所使用的语言使她感到熟悉,加上对方一直使用的肢体语言,她能很轻松地破解对方意思。琅不再多问,她让女树人带她去见这个祭司。
森林在夜晚中如同黑色的漩涡,仿佛能将一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