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大学的研学其实跟旅游差不多,锻炼锻炼你的意志培养培养你的艺术感。
出发的前天,温岁下寝室扔垃圾。
夜色深重,隐约勾勒出垃圾桶旁人的身?形。
谁啊大晚上站垃圾桶旁边。
温岁心里发怵,想着赶紧扔完赶紧跑。
她越走越近,渐渐看?清。
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周身?透着生人免近的冷意。
这样的打扮大概率是帅哥。
不过也是chao男级别的恐怖分子帅哥。
温岁多瞥了他几眼,那人似有?所觉,微微抬起下颚。
“岁岁。”
声音熟悉又不那么熟悉,微带了点砾石的沙哑。
温岁很不想承认,但他应该是——
祁鹤。
山风/
chapter 17
他叫她?的那一秒, 温岁没?有?任何犹豫地扭头就走。
身后一阵疾风,男人攥住她?的手腕。
温岁很瘦,手腕就细细的一段, 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 以前祁鹤握住那里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怀里。
他故技重?施, 但温岁卯足了力气同他僵持。
一个月,祁鹤都没?见过她?。
她?好像又瘦了一点,祁鹤望向女孩平坦的小?腹,心口一抽。
温岁厌恶他的目光,厌恶他的目光落在那里,带着伪善的怜悯和哀愁。
他真是会装。
她?更加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尽管男女力量悬殊,尽管自己的手腕已经有?些泛红。
祁鹤松开箍着的手, 她?立马拉开距离,一句都不跟他废话?。
她?没?什?么?好说的。
但祁鹤硬让她?说, 说为什?么?要离婚。
一遍遍的, 温岁听烦了, “你签字我?就告诉你。”
“你签么?, 你签了我?马上回答。”
祁鹤说他不问了。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跟每个女人都弄得藕断丝连,”她?讽笑,“你不签我?不强迫你, 一年之后我?们?法院见, 在那之前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别再来烦我?。”
应该没?有?人对祁鹤说过这么?重?的话?,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 祁鹤压下来:“我?知?道你在生气,别闹了,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不好?我?陪你去?做孕检,你那天不是说想去?……”
她?毫不留情地打断:“祁鹤,你也活在梦里吗,还是得了幻想病?你没?看见流产单吗?”
“我?跟你没?有?孩子了。”
男人深深地吸气。
夜里校园走道来往的学生稀少,祁鹤站在树荫下,一半浸在微黄的路灯,一半被黑暗笼罩。
地面倒映出一条长长的Yin影线,仿佛横亘的楚河汉界,她?不会走向他,他也越不过。
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从高?二那年开始喜欢你,你不知?道,我?也不奢望你会知?道,因为我?跟你没?有?交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习委员,三点一线地上下学,吃饭,回寝。”温岁说,“如果不是温家的身份,不是祁爷爷的钦选,我?跟你,一辈子都是陌生人。”
“其实我?们?之间?的缘分强买强卖,早就透支了,是我?一次次地修补,它摇摇欲坠,摆脱不了坍塌的结局,是我?强行续命,也是我?不知?好歹,你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我?就乐此不疲。”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会利用怀孕,到处勾引的女人,对庄建恭也好,对你也好,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更没?有?尊重?过我?。无聊了就玩我?,发泄自己的欲望。”
“你可以陪钟姒彻夜不归,你有?想过我?么?,你那个时候有?想过我?跟你还有?个孩子么?,她?来找我?的时候来向我?炫耀和你的关系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跟离了婚没?两样。”
藏在内心的桩桩件件她?终于全部说出来,那些经年埋葬的失望和委屈都冲破封印,温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都不值得再掉眼泪了,可是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地发抖,流泪。
“祁鹤你现在来装什?么?深情,你还觉得我?只是单纯的闹脾气吗,结婚以来我?跟你闹过脾气吗?我?努力做好祁家的儿媳,维系这段虚假的婚姻,你呢?你有?一分一刻认同我?是你的妻子吗?”
祁鹤望着她?。
也许是风太大,吹得他眼眶一圈都泛红。
“还好,我?的告白不算晚,”温岁柔和地牵起嘴角,声音却无限冰凉:“祁鹤,我?们?结束了。”
——
温岁回到寝室,痛快地睡了一觉,她?从没?睡得这么?舒服。
抛下了一切,从此开始新的人生。
研学出发的当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