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佳也就是田甜大姨家的表姐还愣怔着,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身旁的女知青:“刚才大队长在喇叭说高考恢复了?”
女知青激动地点头:“嗯嗯嗯!我们能高考了!”
“时间连两个月都没有,这也太赶了吧。”说到这她又有点丧气,她的成绩一般,要不是被胡佳佳硬拉着看了些书,怕是连一丝丝机会都没有,虽然现在也很渺茫,但高考恢复就是一道口儿,考一回考不上,她还能考两回三回,直到考回城里,总比以前毫无希望两眼绝望的强。
两人被分到的地儿和其他人有些距离,她悄悄问道:“佳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拉着她一起看书,每天上工那么累也要坚持。
胡佳佳激动的心没能彻底稳下来,听到这话只苦笑道:“我要真有关系提前知道,还呆在这儿?”
“也是。”女知青点头。
胡佳佳之前并没有和人多加解释看书的具体原因,其他知青看见了也只以为她是有别的路子脱离每天下地干活的现状,旁敲侧击过几回没问出什么,只有瞪着眼眼红的份。
周志刚在听到高考恢复的消息,才后知后觉明白堂弟周志申寄来的信件的意思。
是在暗示这一天的到来吗?
他的心后怕地一缩一缩,要是当初他没把信件内容当真,这时他是不是恨得钻进粪桶里了?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被知青点的其他知青嘲笑,无非就是累死累活一整天,晚上还要打着手电筒看书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很傻。
只能怪周志刚太实诚,别人一问,他就实话实说是家里人让看的,可这几年来,同吃同住的知青哪里不知道他家里人是什么样的?别人或多或少都收到过家人寄来的东西,周志刚一年到头只收到零星几封信件(周小青写的),没收到任何东西不说,竟然还得倒寄东西回去。
所以他们哪里会相信这里面会有什么苗头,更多是认为周志刚家里人没能力弄他回去,就一时哄他的。
其实周志刚是怕父母迁怒妹妹,希望他们收到东西后,态度能软和一点,要是他真的毫无动静,极大可能会有更大的怒气撒在妹妹身上。
总之,在之前骂周志刚傻的知青现在可惊呆了,反应过来他们才是那个大傻子!
在听清楚大队喇叭里说的信息后,不管是知青还是村民,都一阵欢喜和激动。
“能高考了?!”
“那我家栓子不就有机会当上大学生了吗?”
“呸,你想得倒妹,你家栓子高中能考上不?这都是个大问题!”
“啊啊!高考恢复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考大学回城里了?”
“爸,妈!儿子发誓,一定好好看书争取早日考上大学,回家看你们的……”
田娥却被一片寂静的空间与热闹的外界隔绝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早一年?
要是能早一年,去年她就不会因为结婚的事而和家里人闹僵了。
她暗淡着眼神,心脏跟猫抓挠了似的难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一样,张了张,却发出不了声音。
十年,快十年了,为什么她不能再坚持坚持?
为什么刚好就在她屈服于现实,嫁给了一个泥腿子后,又告诉她,只要再坚持一会会,就会迎来新的开始了……
怎么偏偏是现在啊!
她摸了摸明显已经凸起来的肚子,牙根咬得紧紧的。
老会计一家四代人,今天都发现了四房的三孙媳妇的不对劲儿。
他们当然知道是为了啥事,也有点专门观察她反应,等着看好戏的意思,这是除了四房外,其他几房人的心态。
八十岁的老太太还Jing神得很,她一个人坐在上座,一双眼睛深陷浑浊但深邃吓人,跨过两张桌子直溜溜盯着田娥,哑着声音告诫她道:“代树他媳妇,你既然已经怀上了我曾孙孙,你就安安分分的,别想东想西,改天我让你大伯去镇上买两斤rou,给你好好补一补身体。”
潜在的意思很明显,是不会让她去参加那什么高考的。
老太太的岁数不是白活的,哪里看不清她不甘的心思,不让她去,一是怕影响到她肚里的曾孙孙了,二就是怕她跑了不回来。
六十出头的老会计点了点,应了老母亲的话。
一屋子好几桌的人都把话听到了耳里,一时嫉妒眼红不已,她们怀了娃老太太也没让人割rou吃啊。
当然,那二斤rou买来也是大家分着吃,分下来一人也尝不到两块rou,但这次是老太太专门叮嘱的,那意义都不一样了,一双双发红的眼瞪向四房的田娥,结果被田娥旁边的年轻男人一一瞪回去了。
马代树替田娥答道:“nainai,你想太多了,我媳妇都怀我的娃了,哪有功夫想其他的啊。”
他笑嘻嘻地,继续道:“那大伯你早两日去买rou吧,早就馋那两口啦。”
马代树的娘马四媳妇心里特别不高兴小儿子这么护着儿媳,要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