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23
李东溟告辞离开后,瑶姬坐在花厅里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起身。
她步出门外,李妈妈见她面色像是不好,轻声道:”少nainai,可是李先生说了什么"
瑶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不过聊些家常,李妈妈很好奇
老奴不敢。
李妈妈这才意识到她与平常不同的声色,这位少nainai像是性子很好的模样,但李妈妈与她相处了这段时间,知道她绝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当下不敢再问。
一行人徐徐走着,其时正是春末,陆宅的庭院里种着:大株大株的海棠,有的已是即将凋零。远远地,瑶姬看到一隻纸鸢飘在天空,彷佛要飞到天与地的尽头。
她回到听涛院,陆寒深负手站在阶前,也在仰头看着那隻纸鸢。
“你回来了"他闻声别过脸,自然而然地走过来牵起瑶姬的手,“怎么手摸起来有点凉。
瑶姬的心里,那腔郁气彷佛一下子就散掉了,她弯起眼角,望着天空中渐渐隐没的剪影:“我们来放纸鸢罢。"
少nainai要放纸鸢,一声令下,佣人们自然都忙碌起来。
李妈妈很快领人送来几隻扎好的纸鸢,有燕子的形状,蝴蝶的形状,孔雀的形状,还有一隻扎得活灵活现的胖娃娃。听涛院有一一个阔大的庭院,足够人举着纸鸢奔跑起来。
慢慢地,纸鸢越飞越高,瑶姬手里的线也越放越长,几个小丫鬟在瑶姬的示意下也放了起来,一时间院子里笑语如珠,嬉闹声中,纸鸢彷佛是鸟儿,飞过了院墙,穿过了云层。
陆寒深没有加入众人,而是依旧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轻飘飘的--只纸鸢,却能飞过他从未逾越的藩篱,他的视线中有几分怅然,又有了几分迷茫。
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爷爷从来不让他踏出这间院子。只是很久以前,这种念头仅仅是一掠而过,在瑶姬到来之后,却越发强烈。
爷爷说他是因为体弱,一一个游方和尚教他不能见生人,可在陆寒深的记忆里,自己小时候生病的经历并不多,但他不会撒谎,也不会去怀疑别人,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爷爷是在骗他。
忽然,手上一热。'
纤细的小指勾了勾他的大拇指,女孩笑出弯弯的眉眼,把纸鸢的线柄塞进他手里:"跟我一起放罢。
"我他迟疑了一下,“我不会。
他不会放纸鸢,也没有办法像那隻自由自在的纸燕子一般,去向广阔的天空。
虽然爷爷许诺只要他拜谒过河神,从此就可以自由出入,但陆寒深的心里有一种预感,这个诺言;恐怕不会兑现。
“没关係啊,”瑶姬声音轻快,“我教你。
“除了放纸鸢,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想跟你一起分享。划船、爬山去坐汽车,吃洋人开的餐厅不会也没关係,”她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放在那根细细的线上,"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
"嗯不知不觉,陆寒深勾起了唇角。他握住线柄,拉出又一-段麻线,那纸燕子飞得越来越高。宽袖底下,他的另一隻手和女孩紧紧握在一起,“我们一起。
大约是闹了一上午的缘故,午间吃饭的时候,瑶姬就有些恹恹的。
陆家是大族,规矩颇多,就算饭桌上只有她和陆寒深两人在,依旧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有八大盘八小碟,先上果品糕点,再上正菜热汤,还冒着热气的八珍鲈鱼羹一端上来,瑶姬挟了一-筷子,还未放进口中,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陆寒深连忙放下牙箸,一边轻轻拍抚她的背,一边示意丫鬟上茶水,“瑶瑶,怎么了?”他声音焦急,“身子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受凉了。”
“不是,我,我……”瑶姬喝下丫鬟奉上来的水漱了口,烦恶欲呕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她不是没有经验的懵懂少女,心中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她……怀孕了?
这个猜测随即就被证实,陆寒深不明所以,李妈妈却不像他那样什么都不懂。只要两位主人没有吩咐,李妈妈日常都是随侍在侧的,一见瑶姬这副模样,心里就有了计较。
她不由暗道庆幸,再过两日就是少爷要去祠堂的时候了,少nainai若是恰好有孕,还真是老天爷护佑呢。
所以她趁着瑶姬没注意,忙教小丫头子将此事禀告给老太爷。郎中一刻钟之后就上了门,捋着山羊鬍子诊了半晌的脉,一拱手:“恭喜少爷、少nainai,少nainai有喜了。”
陆寒深当即就呆住了,呆愣过后,则是汹涌而上的狂喜。
他手足无措,视线一下子落在瑶姬还看不出任何迹象的小腹上,一下子就落在她有些苍白的面颊上。书上说女子孕育辛苦,瑶瑶必然是累着了。
想到昨晚他们还颠鸾倒凤、被翻红浪了大半宿,陆寒深不由地懊悔起来,若是不小心伤到了瑶瑶和肚子里的宝宝,可怎生是好。
他在这里后悔自己的孟浪,却不知瑶姬一下子有被闷头打了一棍的感觉。
倒不是她不想怀上陆寒深的孩子,而是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