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在一起时常作的“藏诗“,叶凡自然是读懂了。也知道了衿兮的下落, 紫禁城凤阳阁,那里是公主们的居所,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她的封号应是‘嘉阳’。杞柚安排了一切,却是自己和别的女子的一切,叶凡的胸中涌出莫大的悲痛。正如圣旨中所说,他和杞柚,到底是在一起万年之久,是真真切切的一万年, 过往的一切,一幕幕浮现:春日晴空,他们一起出游踏青,在草地上放纸鸢; 夏夜微雨,他们便在清颐殿的柚凡阁中,吟诗作画,抚琴品茶.他们,一个是“四海第一公子“,一个是“六界第一公主“,尊贵无匹,才情相当。后来,有了昭儿、甯儿, 他们便会在公务不繁忙之时,他抱着女儿,杞柚牵着儿子,他牵着杞柚,一家四口,去看云海翻腾,直到金乌西垂,便去天街逛夜市,来往的神仙们都向他们问好,露出羡慕的笑容,“公主和驸马真是恩爱,小殿下们也越来越可爱了。”,闻及此,两人均是报以浓浓的笑意。随后一家人便去三十三重天最高处放天灯,他清柳地记得,那个时候,杞柚一脸恬静地看看他和昭儿、甯儿,伴着天灯柔和的光芒,檀口轻啓,芳华流醉,美得不可方物:“我愿,我们,永生永世,长相守,不相弃。”
看出了叶凡的疑惑,老者轻叹一声,“是新任神帝赦免了您。”
叶凡颤抖着读完卷轴,却又在盒中发现了另外一张,几乎被摩挲的发皱的黄色信纸,这一次用的是自己所熟悉的小楷,一笔一划:
许是叶凡的这句玩笑话在向来认真的杞柚心里生了根,万年纠葛,缘起于此。
犹记与杞柚大婚当日,杞柚紧紧抱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一向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杞柚露出如此无助柔弱的一面,几乎是带着哭腔道:“答应我,叶凡,永远不要离开我。”
青青子衿,心尤叹兮;
待君了尘,携归故里。
“只是什么?”子锦忙问。
紫禁凤阳,还卿贵胄;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叶凡一字一顿地吟着,眼前的纸片,早已打湿。
叶凡喜用小楷,正如其人,温润如玉;杞柚擅执魏碑,苍劲威严。
“杞柚公主,将哭闹不止的小殿下们差人从三十三重天送至东海,再也未曾问及。”说着,从身边拿出一个镌刻着曼珠沙华的古朴漆器,“九殿下,这是, 杞柚公主一并派人送过来的。”
叶凡忆起,在遥远的岁月里。 “叶凡哥哥,你为什么喜欢用小楷呀?”彼时只有三千岁的杞柚奶声奶气地问道。
“新任神帝?”记忆中,神帝虽经杞柚的死,一度颓唐,可身子骨依旧硬朗。
“是,杞柚公主。”老者低下头,不去看叶凡。
品德懿嘉,亦复归凡;
叶凡这才明白,原来他的一字一句,杞柚都记得,自己何德何能,竟对杞柚产生了这般大的影响,竟险些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心蓦地痛了。
“好吧,虽然父皇教我应书魏碑的,但是,既然凡表哥不喜欢,我便不工魏碑了。”杞柚听闻,迟疑了一阵,继而展颜道。
“可,可杞柚不是已经?”子锦惊讶地难以叙话。
此刻,烛火明灭,让人看不清殿中人的表情。杞柚摩挲着手中的一面铜镜,镜中,她看见了人间的叶凡,缓缓道:“对不起,凡表哥,请原谅我,我用手中的权利将你从衿兮手中夺回,却从来没有考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彼岸花开,开彼岸,生生世世,枝叶相错,永不相连。叶凡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打开盒子,只见其中孤寂地躺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展开一看,是熟悉的字迹,却用的是并不熟稔的魏碑,口气亦尽显帝王威仪:
“因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呗。倒是你,杞柚妹妹,你为什么喜欢魏碑呢?庄和雄伟,你不累吗!放心,以后呀,万事有哥哥罩着你。”叶凡拍拍胸脯得意道,当时他也只有四千岁。
原来,原来,杞柚一直在怕失去,而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曾经是喜欢杞柚的,只是从六千岁起,杞柚开始变得触摸不到,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哭鼻子,需要自己时时保护,时时哄的那个小妹妹了,原来,原来,她理应是下一任神帝呀!神帝又何曾需要护佑!
三十三重天承乾殿
那日后,杞柚便不顾神帝与几位皇子的阻拦,在太极殿辞了官位,决定一心一意在清颐殿陪着自己和昭儿、甯儿.叶凡每每思及此,皆道,是自己耽误了杞柚啊,“为君者,不徇私情。”
“吾神族杞柚与龙族叶凡,自开阳一万七千年成婚至天权元年,万年夫妻情分,期间虽颠沛流离,然心如磐石,不曾转移,今吾决意休夫,死生不复相见。叶昭、叶甯系龙族后裔,复归东海,永世不入三十三重天。”
马,他是建文帝的后裔朱子锦,不对,他不是已经是凡人了吗,为什么还会被认出,思及此,他忙问道:“龟丞相,我不是已经.“
“上任神帝耗尽毕生修为驱动上古卷轴救回了杞柚公主,只是.“老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