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啊,他总说没有熬夜,但谁知道呢,我可不信他,你得替我好好看着你爹,别让他累出病来。”
谢祯笑着应是,蓝蔚却想谢祯熬夜工作的毛病估计随爹,她要是没人看着也不成,蓝蔚决定给自己的任务表上加上避免谢祯过劳死这一项。她正盘算,却看到庆阳郡主陪坐在下首对着她的母亲欲言又止,后来还是放弃了,闷着声吃茶。
“说起来姑姑,我爹以前爱喝什么茶啊?若是家乡的茶,我还可以给他带点回去。”
“就是家乡的茶,也不是贵的,就梅雨后那种,他们叫梅片,我是不喝的,你可以找黄琛问问。”
谢祯点头应是,又寒暄一会儿吃过饭,姑姑年纪大了饭后困觉,谢祯便与她告别,和庆阳郡主坐在厅里继续聊。走了姑姑,黄琛也就进来了,蓝蔚也坐下来说上两句话,一会儿政事军事一会儿家事,聊起来才不断了兴味,但庆阳总是有些踌躇似的。
谢祯看着表姐藏了事,便诚恳道:“表姐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我尽力去做。”
“……我没有事情,只是……我娘她不知道舅舅对你的事,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那夜以后,表姐一直有些误会,我说过,是我犯错误达不到父皇的要求。且不说本就是我该的,父女之间也并不会仇怨,君臣之间更应体贴上意,请表姐不要再想了。”
蓝蔚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谢祯她,虽然很反感夫权,但却是尊重父权的。当然她也非常尊重其他长辈,可以理解为尽孝道,然而在父女关系上实在太不平等,以至于让蓝蔚浑身不舒服。你说谢祯在平权问题上觉醒了吧,没有;你说她是囿于时代的不化者吧,她又致力于男女、职业平权——矛盾得很。
庆阳不再多说,黄琛体贴地扯开了话题,到了天色晚了,谢祯也便告辞。在回军营的路上,蓝蔚就问了“那夜”的情况,谢祯先是沉吟,后来便讲只是庆阳小时候不懂事,又被姑姑宠得厉害,来了就硬要睡她宫里。
谢祯讲到庆阳和她睡一张床上的时候,倒只盯着蓝蔚的手看,并不抬眼:“她晚上突然把我晃醒了,吓了我一跳,然后就问我是谁打的,怎么身后都是硬块。我先糊弄她,不过当时也不太会撒谎,说是肌肉。她就一指头戳过来,然后骂我,明明夜里一碰就打颤还敢跟她撒谎。然后我就如实说了,但我也解释了我犯了什么错,但她就一直误会到现在。”
“你有寝宫至少也十三岁了吧,按时间算算那时郡主都快嫁人了吧?”
“就十三岁那年,没有,表姐再过来四五年才挑中的黄琛。”
“十三岁就身后都是肿块?你明明那时正在长身体,不怕肺腑受损?”
“不是……没有,父皇知道,那时候不打在背上……”谢祯反驳以后真的显得有些窘迫起来了,蓝蔚追问之后她就更不抬眼,脑袋都低下去了,“腰之下腿之上。”
“其实每次姑姑来因为要陪她,都不怎么会挨打,那次是一直没好。”谢祯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蓝蔚不问,她也倒完了事然后草草封口,“没要问的了吧?你赶快下去准备行李,后天我们就回去了。”
“可是还没有到啊。”
蓝蔚终于看到了谢祯一脸想发脾气但硬憋着又憋得难受的表情,雅称为,恼羞成怒。
但储君的气度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谢祯就敛了一切神色,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靠着窗户,只唇间角度又抿得窄了几分。
第13章 长宁十年(10)
五月离营的时候,诸王在营门送她,秦王还是调笑她操练了一遭反而显得更像小时候了。
秦王右手边站的康王小心翼翼地行了礼,他这三个月似是服了自家不把自己当人往死里练的二姐,除了本来地位有别的敬意,还多了点欺软怕硬式的怂,秦王看着自己本来吊儿郎当的亲弟弟在谢祯面前活像从良的土匪头子,忍不住又数落他:“越活越回去了,大大方方的不行吗?做父王的人了,怎么给小阿桁做榜样?”
康王被姐姐一通吐槽,撇着嘴角站直了,目光偏到一边看着鲁王,鲁王行礼向来不亚于谢祯的标准,连带着仨小孩的建兴王他们都做得比康王有模样,他也不好闭着眼睛瞎说自己最棒来反驳姐姐,只能又把目光挪了回去。
谢祯还在微微笑着注视着他,片刻才看向建兴王,这里停顿的转换让康王松了口气,但建兴王接来注视却淡定得多。
建兴王双眉浓长、鼻挺眸深,身上那股子该有的少年气竟已经敛去了。就这三个月训练看来,假使交予兵权,确实成将才也未必,可毕竟长宁不缺将才,更不缺帅才,长宁帝给他们封王就藩也不是为了让他们拱卫京师、辅佐皇权,相反是要减少他们对皇权的威胁,建兴王是绝无可能在战场上有所建树了,除非谢祯死。
当然,蓝蔚作为说不定是最爱谢祯的人,肯定一点也不希望她英年早逝,所以她看建兴王的眼神都有点发狠,毕竟她在仪仗那块儿,站得远。建兴王也看不到,她可以肆意眼刀。
谢祯告辞了诸姐弟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