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理性,但他偏文科,喜欢的书籍也大多是情感小说,会因为《泰坦尼克号》而落泪,看到街上的拾荒者会心生怜悯而省下饭钱帮忙。
但如果说他感性——他并不热情,甚至冷淡,待人界限分明,学习自律刻苦,又爱咬文嚼字,就像“爱护”和“尊重”,在温澜眼里明明是一个意思。
而且他还很会做选择,他总能把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从而做出最优选择。是的,他做最正确的选择,而不做自己想要的选择。
温澜和chao生在这些事情上完全不同。
他们都是看起来安静而自律的性格,但是温澜偶尔会在学业上偷懒,她和班上所有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尽管她并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闺蜜的朋友,她会在chao生在图书馆偷看《飘》的时候,溜去和同学们唱卡拉OK,尽管都是唱些安静的歌。
赶海的时候,chao生会远远坐在海岸上看落日听晚风,而温澜会踩着浪花把裙摆弄shi,张开双臂引海鸥。
就像儿时做作业,她会抬头看窗外的春光,但他不会。
青春期之后,她心里的小热闹慢慢显现,而他始终静寂。
正是这种碰撞,让chao生心里的chao水开始涌动。
初二开学之后不久,学校组织植树节去南山种树,温澜选择玉兰,chao生选择银杏,理由都很肤浅,一个是因为玉兰花好看,一个是因为银杏叶好看。
在种树的时候,隔壁班那个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不良少年,殷勤的帮温澜拿铁锨和树苗,在男生们一众挤眉弄眼的调侃中,温澜竟然没有反对。
女生们小声讨论:“听说前两天梁森的篮球滚到温澜脚边,后来梁森就开始打听温澜了。”
chao生戴着耳机,弯腰刨地,锄头每一下都挥得很起劲儿,就像没听见什么。
“温澜漂亮,梁森也帅,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搭。”
“梁森就一混混儿,哪比得上温澜呀……”
“还不如江chao生呢。”说话声小了很多,“不过温澜要是被人拐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小点声……”
初中时的孩子们,还有很明显的“好学生”和“坏学生”之分。
而江chao生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古乘和温澜都在背地里提到过那群女生怎么形容他,清隽,出尘,朗然若玉树。
加上他学习在年级也能排上前十名,所以在女生堆里还算出名。
而梁森呢。
顽劣,热血,不拘,狐朋狗友一大堆,放浪形骸,不务正业。
chao生以为温澜不会喜欢这种人。
但是那天种完树回家,温澜却问他:“你觉得梁森帅不帅?”
chao生抿了抿唇,只说:“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
后来chao生无数次懊恼,这三个字怎么可以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讲?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不相信的事情就是“不适合”。
因为这个世界的条条框框对少年人是最不管用的,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规则少年人是最不屑的,少年之所以是少年,是因为他们有只身摘星辰的勇气,和对世界说不的态度。
果然,温澜只是笑笑,那笑容就代表这一切了。
后来温澜和梁森渐渐近了,有一次体育课,两个班在一起上,因为温澜的缘故,梁森竟然主动邀请chao生去打篮球。
当然,chao生拒绝了他,因为他从来不打这玩意。
但梁森不这么想。
温澜和chao生每天一起上下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青梅竹马的关系,稍加打听也能打听得出来,不用再有任何揣测,只这两点,就足够挑起一个男生的胜负心了。
梁森直言不讳:“你对温澜有意思?”
chao生想都没想:“她是我妹。”
“那我和温澜在一起,能叫你一声哥吗?”梁森这句话说得吊儿郎当。
chao生一本正经:“我不是你哥。”
那天回家之后,chao生把温澜和梁森的事情告诉了曲芳和温和平,那晚温家的灯一直亮到十二点。
第二天早晨,温澜没等chao生就自己先去学校了。
他们冷战了。
以前他们不是没吵过架。
小时候因为一个玩具,或者因为抢遥控器就能吵起来,但次数很少,他俩都是安静的性子,爱闷在心里,不像别的小朋友吵完哭两声就好了,他们总要经过三五天才能和好,和好也和好的悄无声息的,某天放学,又手牵手一起走了,就说明和好了,而一旦和好就很久很久都不会再吵一架。
但是这次冷战有点不同。
因为跳过了吵架的步骤。
过了大概三天,chao生才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人和人的关系就像一种知觉。
而亲近的人之间,不是咖啡和牛nai的差别,而是咖啡加了一块糖还是两块糖的差别,不是雨和雪的差别,而是毛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