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幽幽撇了他一眼,见他真的胳膊酸得要抬不起来来,才缓缓开口:“近日衡都尉四处奔波寻找江湖士郎, 只要我们够招摇, 一定会发现我们的。”
他调查了,这边境的衡都尉就是三年前去南疆的官员。
最近他府上溺死了一个女子, 紧接着夫人小产, 家母恶疾,正四处寻找驱鬼的术士。
韩德纳把牌子放下了, 挽挽宽大的袖子, 这中原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难受。
“可我们也不懂这些,万一露馅怎么办?”
陆明远扣上书,后退一步看着他。
韩德纳被陆明远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难受, 听见他开口:“我瞧着你使南疆术法时的样子就很好。”
韩德纳一时无语,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夸他,但是拳头还是好痒怎么办。
日上三竿,街边人来人往。
秦昭正出神,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冒着热气的香软粘豆包。
“先垫垫肚子。”陆明远递过去,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
“陆明远!你什么时候偷偷出去买吃的了!怎么没给我带!”韩德纳捂着肚子饿得一直咕咕叫唤,他都当了一上午苦力了,也很饿。
秦昭接过,然后掰成两半,送到韩德纳面前:“给你。”
这次他们出来的急切,也没想到会多出边境一行,带的盘缠不是很够。
更何况让陆明远给他买吃的也不太可能实现。
韩德纳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粘豆包,摇摇头,很认真地说道:“我不吃阿昭,我是个男人,不怕饿!”
听到他说这话的陆明远缓缓转过头,他刚刚说什么,他没有太听清?
秦昭并没有多想,朝他微微一笑就慢嚼细咽地吃起来。
其实他也很饿,他看她吃也忍不住流口水,可是比起她饿肚子,还是他流口水心里更舒服一点。
尤其是她笑起来,感觉比粘豆包还要诱人,阿昭很白,脸尖尖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像两个小月亮,嘴角的笑荡啊荡,一直荡进南疆河的彼岸,他觉得南疆河是他看过最好看的河。
就在他看着阿昭吃东西,不知道是冲哪一样流口水时,一个留着胡子的大叔一来就扔了一袋碎银:“你们能抓鬼?”
黑衣服,带刀红穗,就算是便衣可腰间还别着翡翠色的腰牌。
“官家的人。”陆明远悄声说道。
听到他肯定的话语,韩德纳盯着白花花的银子,不争气的眼泪从嘴里流了出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童叟无欺!”
那人并没有着急,谨慎道:“不瞒二位,我要除的这鬼可不一般,只怕是阎王都不敢收。”
“哦?展开说说。”韩德纳装模作样,别说是真鬼假鬼了,再在这站下去,他马上就要变成饿死鬼了。
“各位不知,那鬼我已经请了不知道多少道士法师都没用,已经克死我府里三口人了,Yin狠至极啊。”
韩德纳拍拍大叔的肩膀,宽慰道:“无碍,只管带我们去看,毕竟我们的口号是。”
“韩神捉鬼,买一送一;一个不够,一捉一双!”
他喊出这个口号时,秦昭和陆明远同时忍不住侧目,这是什么时候起得口号?
老管家也被他自信的模样感染,拿钱的手抖了抖,又拿出两个元宝:“这是定金,事成后只多不少。”
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烦请带路。”陆明远淡定地将元宝收入怀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跟着老管家进入一个颇为华丽的府中,不愧是大户人家,果真看起来很阔气,从没见过大场面的韩德纳心中暗暗称赞。
“这里便是住所,各位屈尊一晚。”
秦昭打开门就呆住了,满满一屋子穿着各异的人,脱鞋的,喝酒的甚至还有光着膀子划拳的。
看见他们之后立刻安静下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满屋子的人是怎么回事,似乎感受到她的疑问,老管家立刻解释道:“为了一次除干净,不得不出此下计,但是诸位放心,倘若除的干净,每人都不会少一分钱。”
这样,倒是好在府里走动,毕竟这群人都是掩护。
只是,这满屋子的男人,要她怎么休息。
因为方便起见,自从进入汴京,秦昭便是一身男子装扮,故管家也没有多想,把她带进了这里。
老管家一走,他们正欲找个地方休息,面前突然走过来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那人看来人瘦瘦弱弱,不堪一击的样子,忍不住讥讽:“你们这种的来这里只怕看见鬼就晕过去了,不如晚上就待在屋子里,省得添乱。”
“要不这样吧,你们给我些碎银,到了晚上我们也能保护你。”另外一个男子趁机插嘴。
韩德纳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哪来的自信。
他笑着开口:“初来乍到,不知道各位师承何处?”
一听见他这么问,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