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她大声喘了好几口气,用尽力气大吼出来,鼻涕横流,死死盯着他们,“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在你们看来不过是路边的一粒尘土!”
“就算是要死!我们也绝不会死在你们这种人手里!”
她冲到一旁的草屋,从里面搬出来一缸东西,狠狠砸在地上,棕黄色的ye体漫出来。
“她要干什么!”南宫初不解地开口,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刺鼻浓厚的味道。
“那是油……”秦昭微颤,瞬间明白了她想干什么,“阻止她!她要放火!”
率先冲过去,兰玉把另一个油缸砸过来,破碎声挡住了她的去路。
毫不犹豫地把火把扔到栅栏外,雄起的滔火彻底隔绝了他们之间。
明明是要放火会死在这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们脸上全然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还有别的机会!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嘶吼,隔着怒火却不能向前一步。
兰玉站过来,举着火把,第一次露出笑容:“我知道这事或许与你无关。我们的命如草芥,卑微低贱,与你们不同。”
“不是的,不是的,我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绳子专挑细的断,厄运专选苦命人。”
迎着秦昭惊愕的目光,她手中的火把滑落。
刺眼的光,满天的红,呛鼻的烟,还有站在火里连挣扎都不再挣扎的人。
热浪冲过来,秦昭被一阵力量拉到身后,她看着那片火光始终不能挪开目光。
“陆明远,陆明远你去救救他们!你想办法救救他们好不好!他们会死的!救救他们!”她紧紧抓着陆明远的衣衫,耳边一阵空鸣声。
视线突然黑了,感觉到眼睛覆盖,耳边传来一阵很无力的声音。
“殿下,回家吧。”
第21章 . 不是六派的人 梦醒时分,秦昭还是……
梦醒时分,秦昭还是会惊起一身冷汗。
那滔天的怒火像是要将她湮灭一般。
从那天回来到现在已过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那滚滚黑烟,绝望的眼神,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来。
连着整整三天她都没办法安然入睡。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细密的雨丝拍打在窗边,她起身下床,坐到床边,看着窗外因为雨水拍打而经不住掉落的白茶花。
她就这样一直看花落到天明,到雨晴。
而她的身后,亦有人看她到天明,到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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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陆明远鲜少见步子如此浮躁,连门都没敲,一挥袖就震开了门。
动作之大让府内其他人都心惊不已。
少庄主虽然一向不怎么懂事,总是惹庄主生气,但是大家都知道少庄主心里却是一直尊敬庄主的。
今日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何事需要如此惊慌失措。”陆懿坐在书案前正描绘山水,听见开门声连头也没抬,似乎早就料到陆明远会这样一般。
“你应当知道。”他盯着她的眼神冷漠至极。
陆懿放下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拿出那红色药丸来,举到他眼前:“你是在问这个吗?”
陆明远不语,但是看到那药丸后骤缩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
“陆明远,你是朱雀派的少庄主。”她突兀的来这么一句。
陆明远眼神更加尖锐:“这与你们所做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吗?”
“你的心应该在六派这里,你已经不在都城了,不是朝堂命官,无需替无用的事情担忧。”陆懿靠近他,眼中满是审视与猜忌,“你不该露出这种神情。”
“还是说,是谁让你心乱了?”
陆明远后退一步,眼中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其余神情:“你们若真的当我是六派之人,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陆懿不满皱眉,欲想解释:“你应该知道的,你的母亲……”
“你不该提我母亲的。”他直接打断她,垂下的眸中似乎在压抑着怒火,“六派是六派,我陆明远是陆明远,也望庄主分得清楚些。”
这是他头一次这样陌生地唤她庄主,陆懿一时语塞,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说罢,他丝毫不留情面地拂袖而去。
其实他并不怪她没有药,他也清楚,自古以来瘟疫有药可医的少之又少,所以是毒药也罢,是真药也罢,他都无甚在意。
可他气她骗他,气当时那些村民那样信任他最后却惨死,气秦昭当时那样无助地哀求他,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甚至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许久,站在空荡屋内地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在书柜中取出一幅画,展开,赫然是一绝世女子。
要是细细看来,那女子竟与陆明远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