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头，说了一句很矛盾的话。
“托里斯先生，您来了？中午好啊!”菇盖见状一喜，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托里斯跟前将他拉到魔像跟前，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一切都就绪了，昨天您走后我已经让魔像成功启动，但耗能实在太快，完全达不到我们的预期水准。我想是不是应该在阵构线路上做一些改动，比如将手肘结构变……”
“之前是猜测，但是今天跟你聊过之后，我觉得可能性非常大。”老先知抚摸着自己的一只眼睛——那只被他挖掉，换成魔眼的眼睛，道：“这魔眼虽然是龙息制作的，但我觉得前人未必就做不出来，就算做不出来，总会想出别的替代方法——我可不相信那些能活好几百岁的精灵成为月神神选后，会轻易疯掉。”
“我猜这就是为什么我有机会看到我挖掉自己眼睛，换上魔眼的过程。”老先知叹了口气，笑道：“这样一想，月神还真是照顾我。”
“哎？”这让托里斯一怔，皱眉道：“为什么？月神选民的记载很少，为什么您会觉得我是特……唔，我似乎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我不明白。”
所以他才能看到博尔格选择完成父亲契约后的经历。
托里斯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老先知。
菇盖摆摆手，神情低落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没事的。”菇盖豁达笑道：“等您完成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再继续完成魔像也是可以的吧。”
就比如他看黑潮的那一晚。
时至中午，伙食帐的人还算多。大都是晨猎后回来的导师和学徒，托里斯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进研究室里头了。
“我是这么认为我们能力的，您觉得呢？”
老人家笑的很爽朗，嘴角翘的很高。托里斯看着那银白色的绚烂毛发，萧瑟无比。
“呃，菇盖。”托里斯连忙打断菇盖的话。
“您的意思是……”托里斯眼睛慢慢睁大，道：“月神有特意降低自己这份礼物的不可控性？”
“是的，所以……”托里斯也被老先知给点拨了，他眼前一亮：“月神神选本来就是精灵或矮人这类长寿且有悠长历史的种族比较多。如果您说的没错，那么月神选这些种族成为选民，大概就是想让这些人想出办法，解决这份礼物的副作用。”
且过了时间点之后，想要回顾过去是不可能做到的，他的能力只能往前看。
这头老狼，恐怕也只是比过去那些月神神选稍好过一些而已。
老狼人抬起头，藏在过长毛发下的双眼有着一缕清光，他看着托里斯，道：“月神给你的能力应该是特殊的。”
“嗯……”老先知拉长了尾音，想了很久，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觉得……”
“嗯？”托里斯刚一开门，发现菇盖就在里头。身前浮着一枚充溢元素魔力的水晶，正在思考。
……
托里斯的月神能力恰好相反，可以看到过去的可能，简单来说就是平行观察。
“嗯？您说。”菇盖依然亢奋，只是眼角的黑眼圈显示他可能一直忙到现在还没休息，这不禁让托里斯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一下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托里斯脑子转的极快，一些对老先知能力的疑惑也都明了起来。恐怕老先知现在看到的那些未来，比起过去的神选们，已经被大大消减了数量，所以才能维持当前的清醒。
……
托里斯一脸歉意道：“这是我的不对。这次研究把龙息留下来的东西一小半都砸了进去，这会突然说要离开你生气也是正常。但是，菇盖，相信我，我之后要做的事情重要无比，原本制作魔像也有私心在其中，就是想靠这个东西去完成这件事情。”
“唉……这可真不好开口。”托里斯叹了口气，菇盖也看出来了些什么，表情慢慢和缓，露出倾听神色。
优，最完备的未来。不足之处也很明显，首先他虽然可以看到几个月甚至几年后的未来可能，但大都不能准确。就比如他看托里斯的这些形态。老先知只有接近事情发生的这个时间点时，所看到的未来才会精准一些。
告别老先知和隼棘，托里斯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伙食帐，菇盖的研究室。
“你很聪明。”不过老先知听懂了托里斯的明白和不明白，他道：“月神选民的记载的确少，但流传最广，也被你我证实的事实是：月神神选将永远陷入未来的迷途之中，不能自拔。但，你却不是这样的。你虽然也是选民，但就如你所说，你看到的不是未来，而是过去的分支，你也不会时时刻刻都陷入其中，而是只有入梦时才会看到。至于你不明白为什么月神给你这样特殊的礼物……”
“您是……要离开了?”见到托里斯点头，菇盖眉头缓缓蹙起，不解道：“可，魔像的研究还在瓶颈，我们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在这上面，您……”
老先知笑了笑，道：“我猜，大概是她老人家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我们这样的凡夫肉体，真正成为她的神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