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有两大黑手党家族——格雷科和莫里尼。年轻人来自格雷科家,和莫里尼家是敌对关系,莫里尼既是姓氏也是每一任家主的名字,此次莫里尼家也同时入境来谋求合作。
“这个嘛……”高逢微沉吟片刻,故作为难:“今天算是我的家宴,小朋友们要是吵起嘴来,擦了枪走了火,闹出事情,我们宋司长这尊真佛摆在这儿,到时候还叫他显不显灵了?”
双方所求的,皆是桌上那本跨国海运项计划书的参与权。这个项目前期需要一系列的配套基建,而基建所需的材料正是刑氏的业务之一,刑氏已经竞标到部分材料的供货资格,但高逢微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
“怎么?你也想挨骂?”高逢微从鼻腔里笑了两声,抬腕看表,离晚宴致辞还有半个小时,应该够用了。
那人从附耳的随从处听懂了,脸色由戏谑变为恼怒,又变为隐忍。年轻人姓格雷科,是意大利最古老黑手党家族的成员,但此次前来并非代表格雷科家族,而是代表格雷科夫人——姜岫和刑氏洽谈合作的。
“虽然我听不懂意大利语,但……”
高逢微双眼微眯:“他不是我的男宠,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还有,小崽子,论资排辈,即便是我的男宠,也轮不到你来议论。”
今晚是刑氏集团的发布会和私人晚宴,高逢微没有打算在这场密会上耗费太久,敲定的合作还需要太多书面合同。为免宣扬,几人间错着离了场,格雷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知道宋维翰听不懂意语,径直走到高逢微面前,毫不掩饰道:“高先生,如果您是看上了莫里尼那张小白脸,我保证,格雷科家的男人会让您忘掉任何男人。”
“想必除了小格雷科先生,宋司长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们这些生意人,最怕他们吃官饭的。”高逢微不太客气地放过了小格雷科,含着笑向众人介绍宋维翰。宋维翰听了这话,也是一副笑模样,两张笑面虎的脸,真是般配。
日。”
小格雷科握紧拳头,可是面前这个貌似柔弱的美人确实是他惹不起的人,只得面露讨好地道了别。
他警惕地扫量了一圈,干笑一声,用意语询问了句什么。高逢微笑了笑: “你说的不错,莫里尼确实也在向我争取这次合作的机会,”他抬起一根手指支住太阳穴,状似头疼:“不过,姜岫毕竟是我的老朋友了,新朋旧友,还真有点难选呢。”
高逢微从男人怀里轻轻挣脱出来,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用轻浮掩饰着紧张的脸。宋维翰舔了舔嘴唇,随即领带被一把拽住,连带身体也躬下。高逢微偏过脸,在他的耳边用气音说:“你要是今天能让我怀上你的狗崽子,我管他什么莫里尼。”
高逢微已经对这个粗鄙的小子没有任何耐心,用意语冷声道:“小崽子,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回去告诉姜岫,让他自己来跟我谈。”
小格雷科用余光打量着其余两个女人。右手边的女人短发红唇,气势极强,据说她是香港洋航运家的二小姐,名叫陈竺。左手边的女人肤白如雪,眉尾锋利如刀,高逢微介绍过,这个女人来自日本三井家族,名叫千穗理。来这之前,夫人特地交代过,这两个女人背后的家族把持着东方最重要的几大港口,需要谨慎对待,千万不能得罪。
西装马甲被完全解开,男人炙热的目光和吻在他的脸颊上并行着:“听说莫里尼家专出俊男美女,高董真的不动心?”
说罢,他望向宋维翰,男人十分配合地礼貌一笑,在桌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
“那往后,就承蒙宋司长关照了?”陈竺举起手边的香槟。
话音未落,宋维翰脸上的紧张已经被欲望与狂喜替换,打横抱
酒店高层的一间会客厅里,五个人围坐着一张圆桌。
陈竺说的是反话,除了小格雷科外,众人都听懂了。
“逢微。”短发女人瞄了小格雷科一眼,露出抹嘲讽的笑容:“你这位意大利来的小朋友,长得真是英俊,看着直叫人喜欢呢。”
“不敢不敢。”
高逢微一面打压着嚣张的格雷科,一面提醒着众人,宋维翰的存在既能为他们这些“国际商人”开方便之门,也能一手将他们密谋的肥差覆灭掉,而自己是唯一能驾驭宋维翰的人。
腰间环上一双大手,高逢微偏开脸,宋维翰躬身虚枕上他颈侧,低声说:“你刚刚应该是在骂人吧?”
高逢微端坐主位,除了左手边的宋维翰离得近些,其余三人都各据一方。
和宋维翰对峙角线的是个多毛而桀骜的异邦年轻人。年轻人轻蔑地撇了一眼宋维翰,用意大利语朝高逢微说了一句什么。
男人将手指插进马甲扣缝中,利落地抽出下巴,自下而上一颗一颗解开扣子。高逢微的耳尖被热热地含住,温暖的吻从耳廓蔓延至颈侧。
千穗理被小格雷科的香水味呛得咳嗽,直截了当道:“听说小莫里尼也到了,怎么不叫他也上来聊聊天?”
五支高脚杯碰到一处,金色的酒液在杯中荡起瞬息,又落回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