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好歹也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亡命之徒,尽管现在处境尴尬,他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声:“趴下!”
但对方比他反应更快,他话音未落第二发子弹已然射出,还好米罗及时扑倒,子弹射中桌上的花瓶,玻璃碎片和花瓣四散而飞。麦克带着两人滚进红木桌子底下,方才成对峙状态的三人转眼间变换了位置。
麦克趁着这几秒钟的喘息拉上了裤子的拉链,他从来也没想到软得快竟然也是一件好事。万幸两人的性事还不算进行得非常“彻底”,至少他挂在腰带上的枪套还在,麦克抽出手枪,在桌子底下对着刚才银发杀手所处的位置放了两枪,他的枪没装消音器,枪声立刻被赌场的安保系统监测到,警报瞬间拉响。
三分钟,这是决定生死的三分钟。
莱斯啧了一声,他大概和这个命里犯冲,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杀掉费里尼兄弟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莱斯心想,那就能带走一个是一个。他飞身跳上桌子,皮鞋与打过蜡的木制桌面接触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两个家伙非常狡猾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头来,莱斯蹲下身,对着桌下盲射,第一枪,第二枪还没等第二枪发出,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接着一股野蛮的力道袭来,硬是将他整个人从桌子上拖了下来,他背部朝下狠狠摔在地上,后背的鞭伤立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但他反应够快,及时将枪口对准拽住他的,可惜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失了准头,子弹擦着麦克的胳膊过去。但这一下已经足够了,对方松开了手,莱斯从地上弹起,他还有最后一发子弹,这次他瞄准了对方的头部
突然莱斯从后颈上感到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这阵疼痛是如此微弱以至于本该被他完全忽略,但是他对扎进后颈的针有着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当他发现自己握不住枪的时候。
“你给我打了什么?!”莱斯愤怒地瞪着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和们一样的错误——低估一个。
“放心,只是肌rou松弛剂而已,”米罗回道,他刚才趁乱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勾到了自己的急救箱,还好他总是有备无患。
肌rou松弛剂很快发挥作用,莱斯缓缓瘫倒在地,麦克一脚踢开他手中的枪,这时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撞开,卢卡也带着枪赶了过来,现在两支手枪正指着自己的脑袋,莱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再一次失败了。
卢卡看着明显已经胜负分明的战局,松了口气,随后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防弹背心:“最近比较惜命,穿这玩意儿浪费了不少时间。”
“你本来就不该来的,少爷。”
麦克跟卢卡借了根领带把杀手绑了起来(他自己的领带早就不知道被米罗扔到哪里去了),现在卢卡终于有时间眼神乱瞟了,他用探究的目光扫过麦克赤裸的上身和他旁边的米罗医生,因为卢卡的眼神太猥琐,米罗难得红了脸,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刚才在给他换药。”
“你最好现在把衣服穿上,”卢卡好心提醒,他看了一眼手表,“保安还有30秒到达。”
赌场保安的到来宣告莱斯的暗杀计划以彻底的失败告终。
莱斯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被一个制服了。
莱斯无父无母,又是出身于公馆那种地方,自然把视作自己的天敌,但他对的看法却复杂得多,一方面对他们的逆来顺受表示鄙夷,一方面又在潜意识中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同类。
在公馆最黑暗的日子里,他是靠和其他同伴相互扶持挺下来的,他也曾因为帮一个解围而被关了整整六个月的禁闭。但当他成为洛lun佐专属的宠物之后,这唯一一点来自他人的温情也被掐灭了,莱斯开始本能地排斥任何人类。
他被绑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由卢卡·费里尼亲自审问他。其实没有什么必要,费里尼家的审讯手法和洛lun佐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何况对方问的问题也并没有太多“审”的意义。
“是科拉蒂派你来的?”
“是。”
“洛lun佐·科拉蒂?”
“是。”
“你叫什么?”
“银狐。”
听到这个名字卢卡明显愣了一下,“你居然是个?”
莱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和洛lun佐是什么关系?”
莱斯依旧没有回答。
卢卡上前查看了他的性腺,完好无损,这显然是一个尚未被标记的。
“你是洛lun佐的吗?”
这次莱斯停顿了片刻才回答:“不是。”
“你最好不是。”卢卡抬起他的下巴,让这个直视自己,“你如果是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呵。”莱斯笑了出来。
可惜这个不自量力的并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他的老朋友了。
此后卢卡问的所有问题,银狐均以沉默应答,卢卡想要动刑,但看着对方瘦弱的样子,实在狠不下心,于是打算先饿他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