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伍顶着寒风站在顾宅大门前,已经过了冬至,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余伍冻得缩手缩脚,他艰难地拢了拢身上单薄破旧的棉袄,等待着去通传的下人。
“吱呀”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下人探出脑袋招呼余伍“进来吧。”
余伍跟着下人进了前院,绕到最左侧的厢房,停在其中一间前。
“二爷让你在里面候着,家中有贵客,一时半会没得空,说等他忙完了再见你。”下人说完,好奇地打量了余伍一眼。他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余伍,见余伍一身农户打扮,穷酸得不像样,自家二爷不仅没把人打发走,反而留在了客房。
“谢谢小哥,那我就在这候着。”余伍连忙朝下人感激地笑笑。下人见他落魄样子,有些看不起,也不再搭理他,转身走了。
推开雕花木门,入眼一个红漆圆桌,上面放了青瓷茶具,里间靠墙置着张床,一看就是个待客的厢房,还是招呼身份不怎么要紧的客人。
余伍先是站了会儿,没敢坐,桌椅木面被擦得干净透亮,都能照出影子。
后来实在等得久,腿站得发麻,他才把椅子拖得离桌子远点,小心地坐了个角。
从中午等到下午,天都有些黑了,余伍盘算,顾爷怕是忘了这事,自己是该先回去明日再来,还是再等等。
正想着,木门“砰”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余伍心里有事,猛然被吓到,噌地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进来的人穿着深蓝色丝绵长袍,正是顾家二爷顾孟。
顾孟看了眼局促站着不敢再坐下的余伍,反身关上房门,那眼神暗沉难明,余伍慌张地移开目光,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起顾孟,泾县怕没人不知道这号人物。顾家是县城里的大户,到了这一辈,家中仅顾孟和他大哥两个男儿,顾家老大体弱多病,未及而立便去了,顾老爷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这老来得的小儿子身上。
万幸的是,顾孟经商确是一把好手,顾家产业在他手里越做越大,邻近州县亦开了分铺,顾家老爷也算是放下心,走时了无遗憾了。如今顾孟年纪轻轻已做上顾家当家人,在这县城里,是能数到名号的厉害人物。
顾孟做生意出名,风流重欲也是出了名的,他今年三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相貌又好,虽早已娶妻,但仍有不少姑娘家见了他都存着心思,指望能攀上高枝让他收了房去,做个妾也是好的。顾孟倒不挑,但凡长得好看的,送上门来他都睡过,不过玩归玩,收房的却没有几个,更多的是露水姻缘,拿钱打发了。
余伍恭敬地弯腰行礼道“顾爷好。”
顾孟挑了挑眉,看着身量比他矮不了多少的余伍佝偻起背缩在跟前,衣服领子里透出的小麦色皮肤,在烛光下映得像暖玉,瞧上去质感极好。他伸出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捏住那下巴往上一勾,逼得余伍抬起头。
“怎么?又缺钱了?”顾孟眯起眼睛,捏着余伍的下巴细细瞧他的脸,余伍长得不丑,眉眼端正,笑起来一副健康俊朗的模样,嘴巴不大下嘴唇却略厚,微微有些嘟起。这样的一张嘴,每每被鸡巴撑得合不拢,往下直淌涎水时的模样,光想想他都要硬了。
“”余伍被迫昂着头,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珠,不敢看顾孟,听到顾孟提钱,更是浑身一僵。
顾孟也不着急,松开手拉出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他眼里,余伍不算什么值钱货色,送上门的东西,向来可有可无,何况比起来余伍这个硬邦邦的大男人,柔软妩媚的女人更容易激起他的兴趣。
这边余伍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顾爷,年底就要交租了,我家的田今年收成不好,加上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
说是年底交租,实际上除去余家,其他户都把今年的租钱早早交过了。管事看余伍可怜,才通融到现在。
“呵”顾孟轻笑出声来,并不看余伍,只是一只手握着茶杯来回把玩“是宽限些时日,还是干脆就不交了?”
余伍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没想到顾孟会直接点明,没留一点情面,他确实指望顾孟免了今年的租,毕竟
余伍咬咬牙,又加了一句“顾爷,秋涟说您有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她她想您了。”
“哦?”顾孟放下茶杯,似乎来了点兴致“你妹妹说想我,却要你这个当哥哥的来说?”
“秋秋涟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这儿不方便,还请顾爷去一趟家里见见她,她说想您的紧。”
余伍急切地说了一连串,臊得脸通红,他当然知道顾孟在给他难堪,但只能受着。家中母亲看病用去不少银钱,钱花了人却没救回来,丧葬费用又欠下一大笔,他实在是拿不出今年交租的银子。
然而不租地,他和妹妹怎么生活下去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男人说出想得紧这种sao话?呵,不过是个婊子,还想立牌坊。”顾孟面无表情地看向余伍,对他口中的话十分不屑,甚至对余伍提到的秋涟,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在意。
余伍听到顾孟羞辱妹妹,脸瞬间变了色,他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