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孟嘉彦特别地忙。
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衣柜面前纠结这么久。
是穿这件还是穿这件呢?
庄映她妈妈是喜欢阳光一点的还是文静一点的呢?
然后他就磨蹭了一天。
直到六点了,他才开始从家里出发。
街道上空荡荡的,因为是除夕,所以很多店铺都早早地关门了,只有零星的几间开着,门口都挂着红色的对联跟灯笼,可以说,整个小镇都充斥着浓厚的年味。
是喜庆的味道。
孟嘉彦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眉眼间是满当当的笑意。
他路过那些店铺的时候,还被好些店主主动问候了几句:小伙子,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吃年夜饭啊?
现在回去了。他微笑着回道。
回去,可真是个温暖的词。
庄映在厨房里帮忙。
何女士给了她一个土豆,让她帮忙削一下。
庄映问了句:怎么削啊?
何女士回她,拿个刨子先把皮刮掉,再削成丝。
她听懂了,拿去流理台把土豆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把它放在菜板上,拿起刨子,好的,开始了。
结果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削,只能和菜板上的土豆干瞪眼,对着干。
何女士本想回头看看她削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她居然连开始都没开始,瞬间无语了:你长这么大连个土豆都不会削?
庄映刚想反驳说还不是你什么都没教我,结果,刚吸进一口气准备说话,门铃就响了。
去开门。何女士踢了她一脚,把她驱逐出了厨房。
庄映随手抽了张纸巾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走到玄关处去开门。
结果刚打开,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特意用手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怎么这么隆重庄映看着眼前这个Jing心打扮过的少年,顿时语塞。
孟嘉彦,他,穿了一身西装过来。
她被吓到了。
孟嘉彦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有什么问题吗?
何女士见她开门开了这么久,走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一看到穿着西装的孟嘉彦,也顿住了。
你是去参加什么颁奖典礼吗?庄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孟嘉彦低头看了两眼。
你走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回头率特别高?庄映真的好奇他这个样子出街,会不会一堆人当稀有动物围观。
孟嘉彦回想了一下,刚刚是有挺多人拿着手机偷偷拍照,但他从小到大都有人这样拍他,他还以为是像平常一样,就没在意。
庄映看他的样子也是不太感觉得到别人的目光了,把他拉了进来: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何女士也点点头,委婉地说道:是啊,你这穿的吃饭不太方便。
可是我就这一身衣服。孟嘉彦摊开手,一脸无措。
庄映于是把他带到自己房间,给他找了一套她爸以前的旧衣服:你先将就穿着吧,我怕待会儿吃饭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孟嘉彦接过,盯着那套衣服看了很久。
庄映出去的时候帮他把门带上了,她看着孟嘉彦穿着一身西装站在她窄小的房间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简陋的小地方有点配不上他。
她刚关上门,何女士就穿着拖鞋啪啪走了过来:这孩子看样子是真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团年饭啊,居然穿着西装来了。
就算何女士不说,她自己也感受到了,孟嘉彦一定在衣柜前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慎重对待,就选了一套最正式的。
突然有点心酸。
因为庄映老是帮倒忙,所以何女士把她赶到了客厅坐着,于是她就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孟嘉彦出来的时候,她反应很快地回过头。
跟刚刚那种正式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见到了一个异常清新的邻家少年,就像那种小区里特别有爱心的,每天都会喂养流浪猫的哥哥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
明明是她爸穿过的旧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就这么好看呢!
庄映想到了她爸穿着这套衣服时的样子,顿时对比鲜明。
何女士见他换好出来了,也被惊艳到了,但很快就叫了他一声:小孟啊,你会不会做饭啊?
孟嘉彦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会一点。
那过来帮阿姨削个土豆吧,可以吗?何女士一边往排骨上倒上料酒,一边问。
孟嘉彦点点头,走进厨房利落地削起了土豆。
庄映,你学学人家,成绩好就算了,做饭都做得这么好,你再看看自己,连个土豆都不会削。何女士回头检验了一下成果,满意地笑了笑,同时也不忘数落庄映。
正在客厅无端躺枪的庄映:
削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