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内务堂堂主跳出来,表示赞成大长老的主张,又进一步表示内务堂实掌宗门内物资分配,应由内务堂掌管宗主宝库的出入。
代宗主秀眉一撇,对此人的厌恶溢于面上。
这天杀的狗贼,面相倒是一派正气,做事猥琐下流至极。
宗主的衣冠灵位刚设三日,就敢向新寡的宗主夫人表达色心。
甚至说出,「夫人您从了我,大长老与您若起冲突,我便站您这边。」
简南昕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过在宗门议事时,还能压制心中怒气,「戴堂主,你所说也有理。这样吧,由大长老和戴堂主各拟一份章程,下月此日议定!」
大长老倒不急,他首先出声赞成,余下长老、堂主、执事皆附和。
大殿外的诸星腾听得火冒三丈,这帮杂碎毫不顾念父亲恩情,父亲尸骨还未找回就开始欺辱娘亲,寡廉鲜耻。
殿门敞开,各位宗门管事鱼贯而出,二长老和招贤堂堂主与诸星腾微微招呼就走开,大长老和其他人装作没看见他,那个戴堂主奇怪的凑过来。
「藤儿何事在此?可是寻你母亲?」
口气俨然把自己定位在长辈。
可怜宗主幼子毫无应对经验,被憋得面红耳赤,又知不能发作。
闪现出的灵鬼记忆里有对付戴堂主类无赖的办法,他却不愿意用,总觉用了后有辱修士尊严。
无赖习惯于得寸进尺,见诸星腾憋得乖巧,内务堂主伸手去抚摸他的头顶。
「藤儿未参与宗主治丧,乃事出有因,不必如此自责,本堂受先宗主大恩,怎么不会看顾代宗主和藤儿你?等将来,大长老那边自有本堂去打擂。」
「等将来」
这三个字刺耳异常,戴大堂主可谓直接明示要做继父。
忍到极致,诸星腾脑中某根弦好像绷断了,本该温文尔雅的他反击道,「就不劳烦戴堂主费心了,代宗主自有我这个儿子孝顺,倒是某跟脚不净之人一直谋划鸠占鹊巢,某在想是否去书院刑堂写个状子。」
戴堂主最近几年仗着老资格和宗主的信任,贪墨了不少宗门财物,在宗门内基本上是公开的秘密。
把宗门东西往自家搬,在大周律里至少要判个刺字发配,去新开拓的区域驻守。
「你!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我为了宗门付出多少心血?哼!」
姓戴的拂袖而去,姓诸的看他像狼狈而逃。
站在大殿门口的简南昕看到了独子与戴狗贼的冲突,心下诧异一向斯文的儿子为何会爆发,不过她解释为经家门大变有所成长。
「宝儿,随娘亲到殿后静室来。」
她招呼道。
诸星腾听到娘亲的悦耳声音,抬头再次看到那明艳的脸庞,回想起梦境,脸皮稍微透出殿红色。
母子二人来到静室,屏退当值弟子和仆妇。
「身体怎样?让娘来瞧瞧。」
不等儿子同意,简南昕就搭到脉门上。
「经脉不甚畅通,还需多静养一日。还有不舒服的吗?娘亲去请个医师……」
诸星腾心思逐渐恍惚,「那个灵鬼的记忆中,也有一位相同的慈母,就是没有我娘亲这么好看。」
面前站立的独子貌似又痴了,「宝儿?宝儿?」
代宗主站起身,拍一下他的额头。
「娘亲,那姓戴的恐怕有不好的念头。」
诸星腾收敛心神,说起正事。
然后他又被站起身的娘亲身姿吸引住了。
按灵鬼记忆中的衡量方法,简南昕在女子中算身量长的,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到他自己的鼻梁处。
「宝儿大了,娘亲不和你避讳这些事,戴狗贼自是狼子野心……」
她一边说一边在屋内踱步,一双腿带动裙袍的微微褶皱在一个高挑处若隐若现。
「……但暂时娘亲还不能动他,宝儿可知原因?」
诸星腾倒是还有一小半心思在听说话,知是代宗主娘亲的考教,心思火速转了几圈后回答,「父亲新殁,您刚代宗主位,冒然拿下难免会造成反弹,这是其一;此獠掌管内务堂多年,娘亲手里没有内务人才,拿下后怕宗门运转混乱,这是其二;还有……孩儿愚钝,再想不出来。」
简南昕听后面露欣慰,「宝儿推断的不错,还有其三,前日内务堂呈上内库账册,发现半年前宗门各项收入就开始下降,本月已亏空,内里一定有蹊跷。」
看到独子神色震惊,又道,「也不必过渡联想,宗主之事多半与此无关。」
「娘亲,不能排除嫌疑。大长老本与本城第一宗门极道派亲善,暗害父亲的嫌疑属他们最大。」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诸星腾有些激动。
「宝儿,现局势难明,万不可因推断而给自己招惹祸端,就是将来你父亲确实被人所害,能害腾云境界修士的凶手也不是我们母子可以匹敌的。听娘的,从长计议吧!」
简南昕说完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