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诺布在草原上“捡”到一个年轻女人。
他看到这个女人时她坐在半人高的草地里,微眯着眼睛,应该是在发呆,不然也不会看到他骑着马过来不躲开。
幸好他眼睛尖,看的清楚草里坐着个人,不然他差点儿就撞上这个女人。
而女人的视角是——她稀里糊涂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刚坐起来就看到夕阳下一个年轻的藏族男人骑着小白马向她跑过来。
男人停下马,看着这个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游客用说起来晦涩的汉语问:“你,游客?”
女人点点头,反应了一下慢慢说:“我喝多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额……你叫什么名字。”
“索朗诺布。”索朗诺布翻身下马,拉起地上的女人问她:“这是德吉村,你怎么来的?”
女人边拍打身上的灰尘和粘在衣服上的杂草边说:“和朋友旅游嘛,听说这儿在耍坝子,就过来看看,嗯……我喝了酒,也找不到他们,把自己走丢了。我刚醒,手机也没电了。”
女人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了头。
索朗诺布挠了挠头,沉思了一下,又组织了下语言,“你和我走,我带你找人。”
他想的是,如果他今天没路过这儿,没发现这个女人,草原的晚上降露水、或者遇到狼,那怕是要死人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女人惊笑着蹦起来,直接给索朗诺布一个大大的拥抱。
索朗诺布一下懵了,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本就不流利的普通话直接变成结巴,“不、不……不用……谢。”
为了掩饰自己尴尬,他顶着一张黑里透红的脸,牵过自己的小白马问女人:“敢吗?”
女人明白索朗诺布这是在问她敢不敢骑马。
“敢!”女人语气坚定。不过又紧接着嘟囔一句“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
索朗诺布没听清,又着急回去,忍不住催促她,“上来?”
女人走近,索朗诺布眼尖发现小白马不住的刨地要尥蹶子,一着急双手掐住女人的腰直接将她举起来放到马上。
这下轮到女人懵了,反应过来自己到了马背上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力气可真大。”
由衷的夸奖索朗诺布。
索朗诺布害羞的低头笑笑,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小白马跑了起来。
女人一手抓缰绳,一手拍了拍小白马的脖子,笑道“辛苦你啦。”又回头看向索朗诺布,“谢谢你,索朗诺布大帅哥。”
回耍的那个坝子的路骑马也要半个小时,索朗诺布的脸上的红就没褪下过。
到时天已经黑了,三五成群的帐篷里点起的烛火映出各家忙碌的身影。
女人心下一惊,心道看起来不像是有电的样子。
索朗诺布叫来村里汉语说得流利的村长,女人可算是能有效沟通了。
沟通完女人心里忍不住泛起心酸的感觉来,这个地方如今还没有通电,政府的扶贫住房才刚刚动工。很多人家还保持游牧的生活习惯。
她想用电必须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去县里。
现在天也晚了,能开车的人早就喝的五迷三道,实在是不能开车。她得等一宿。
女人叹了口气,她都怕朋友们找不到她报警。
索朗诺布看出她的为难,直接借了车钥匙把车开到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的是索朗诺布戴着墨镜微微一笑的脸。
索朗诺布把墨镜推到头顶甩了甩自己半长不短的卷发,“上车,现在去县里。”
女人忍俊不禁的坐上副驾,嘴唇抿住又放开的动作重复了很多次,还是没忍住发出一长串爽朗的哈哈哈哈,然后问索朗诺布,“你干嘛大黑天戴墨镜啊!”
索朗诺布被嘲笑也不恼,发现耍帅没成功,又因害羞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红脸,发动车子往县城走。
女人笑够了停下来,正色道:“诺布,你很帅了,不用再帅了。”
女人说的是实话,索朗诺布确实生的好相貌。
眉宇开阔,明眸皓齿,轮廓分明,嘴唇偏厚,饱满又红润。
皮肤有些粗粝,可配上他面部骨骼和深眼窝,透出坚毅又英俊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透的像玻璃球一样。
索朗诺布戴着一个纯金的耳饰,金环带着金珠的耳坠子,随着颠簸小路的起伏来回晃。
不知怎么就给女人看得眼热心痒,好像那耳坠子不是在她眼前晃——是晃在她心上。
女人生出一种想吻索朗诺布的冲动,她赶紧闭上眼睛克制自己。
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至于嘛。
她唾弃自己却又忍不住掀开眼皮往索朗诺布的方向看,“可真好看呀”,她想。
想着想着还没消下去的酒劲儿和困意一起向她袭来,她困得不住点头,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村长说的,没有能开车的人,似乎是指……有驾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