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四下一看,他的人不知不觉处于劣势,他亦自身难保,权衡片刻,对邬铁颓然说道:“罢了,棺材里的东西你拿去吧。”
送葬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垂下手中腰刀,尽管眼里满是不甘。
邬铁并未移开手中长刀,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喽啰开棺。
两个小喽啰得了指示,移开棺盖,将里面的尸身掀了出来,又对着棺材两侧及底部狠劈几刀,露出隐藏的夹层。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夹层里面空空如也。
“这……这,怎会这样?”引路人满脸震惊之色,脸瞬间白了三分,声音有些颤抖,“里面的东西呢?”
他的部下同他一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不顾身边山贼环伺,窃窃私语起来。
邬铁眸色一沉,质问道:“你是在同我寻开心吗?”
引路人连忙解释道:“好汉明鉴,我们是永州刺史李昶的亲卫,李大人置办了价值一万贯的寿礼,命我等押运寿礼至长安城敬献给吏部周尚书。”
“听闻沧州匪患……咳……不是很太平,为保寿礼安全送抵长安,我们便想了个将寿礼藏进棺材的法子,没想到还是叫好汉一眼识破,只是在下实在不知这寿礼怎会不翼而飞。”
他言辞恳切,应当属实。
邬铁眼神有些莫测,似在考虑应当如何处置这群人。
有小喽啰气愤地喊道:“铁哥,这帮人简直是在戏耍咱们,依我看,不如杀了吧!”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其他小喽啰的响应,齐声喊道“杀!杀!杀!”
云朵眉头微蹙,盯着邬铁想看他如何抉择。
她身后的顾怀衍在双方停手之时换了姿势,改由两手抓着缰绳,将她环在身前,这姿势比先前好不了太多,但她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顾怀衍问云朵:“二小姐觉得寿礼去了哪儿?”
云朵摇头,依旧盯着前方态势,说道:“怕是进山前便被盗走了。”
顾怀衍又问:“二小姐认为是被谁盗走的?”
云朵说:“这我如何知晓……”她顿了顿,扭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你知道?”
顾怀衍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朵的神情由局促逐渐变为叹服,她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待想再问得详尽些,却发现顾怀衍说完自己的猜想便小心翼翼地踩着马镫下了马。
他站在空归身侧仰头看着她,阳光洒进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喊杀声渐渐平息,邬铁神色冷峻,握刀的手腕微动,却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嗓音越众而出:“山上的众位兄弟只为求财,我劝诸位还是将藏匿宝物的地点如实招了吧。”
第7章 流言 她脸上倏地一热,竟隐隐有些心虚……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身骑白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神情坚定。
邬铁隔着人群,若有所思地看向云朵。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打马上前,唇角微翘,似乎笃定有人知晓寿礼的下落。
引路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云朵这话是什么意思,战战兢兢地说:“这位女侠,在下确实不知东西去了哪儿。”
云朵点点头,说道:“我说的不是你,是他们。”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远离人群却彼此紧挨的四个人,缓缓说道:“棺材的重量变轻了你们都未觉察到,这献给尚书大人的寿礼总不会是棉花吧?”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那四个抬棺人,这才恍然大悟,棺材的外观虽看不出变化,但里面的东西少了抬棺材的人却是应当知晓的,抬棺人对此闭口不提只能说明里面的东西是他们盗走的。
四个抬棺人见矛头指向了他们,皆是一惊。
左侧那名大汉舔了舔嘴唇,狡辩道:“姑娘切莫血口喷人,我们确实没留意棺材的重量变化,你怎能因此就说东西是我们拿走的!”
云朵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四个本是离棺材最近的,现在却溜到了最边上,是不是觉得这棺材没有死守的必要?”
她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方才那位带头的大哥说要将东西交给我们,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甘与担忧,你们四个倒是沉得住气,面上没有一点变化,想必是知晓这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我说的可对?”
四人顿时哑口无言,互看一眼,默认了盗宝的事实。
云朵摇头叹息一声:“你们大意了,夹层里随便填点石头也不至于招人怀疑。”
左侧那名抬棺人见事情败露想要逃跑,走马河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他回身几步跑到河边,但尚未起跳,云朵就听见破空之声传来。
一道亮光划过,下一刻逃跑那人背上便扎入一把长刀,贯穿腹背,他直挺挺地倒下,没了动静。
云朵转头看向邬铁——在场众人中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臂力和准头。
邬铁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刚刚咽气的抬棺人跟前,从他身体里抽出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