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简直匪夷所思:“为什么?”
孙赫明冷冷嗤笑一声:“像你爸妈这种人,会放着便宜不去占?本来买不起的东西,一听说有优惠,就跟捡了钱似的不要命地往前冲。说到底,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他们,我不过是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闻雪站在沙发边,垂眸盯着他,目光渐渐冷下去。
助纣为虐的人,最懂利用人性的弱点。
“这二十万,我会尽快还给你。还有,”闻雪弯下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缓慢,“我不会跟你结婚。”
孙赫明蓦地起身,大手一捞,扣住她的后颈,往怀里一收。
距离拉近,闻雪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孙赫明比她高一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睛微眯,露出森然的冷意。
“彩礼钱都花光了,现在反悔,是不是太晚了?”
闻雪身子往后仰,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的手臂,想挣脱他的钳制。
危险已然逼近,她还试图跟他心平气和地商量:“孙赫明,我说了我会还给你……要是不信,我给你写个欠条?我保证——”
一瞬间天旋地转,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一股大力摔进了沙发里。
孙赫明扑了上来,满身的酒气笼罩着她。
闻雪被压得喘不过气,想推开他,手腕被他的大手箍住,想屈膝撞他,腿又被他的身体死死抵住。
孙赫明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牙齿磕在锁骨上,咬住细嫩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孙赫明你个狗东西!你她.妈放开我!”
闻雪脸憋得通红,什么为人师表、文明素质都抛在了脑后,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这种时候,猎物挣扎得越厉害,狩猎者就越感觉刺激——弱rou强食的乐趣就在于此。
“不自量力!”
孙赫明冷哼一声,松开一只手去解腰带。
趁此机会,闻雪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从沙发上、到地上、再到茶几……
指尖终于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圆盘。
她抓紧圆盘的边缘,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砰”一声,又快又狠地砸在了孙赫明的脑袋上。
一只水晶烟灰缸被生生砸碎。
“Cao.你妈!”
孙赫明身子一晃,五官因痛苦而狰狞。
他一只手捂着后脑勺,从闻雪身上坐起,向后一倒,瘫进了沙发里。
闻雪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的另一只手上,半边烟灰缸的边缘还在淌着血。
沙发上,孙赫明一动不动,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
理智终于回神,闻雪从沙发上滚到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拉开包厢的门冲了出去。
昏暗的甬道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一路上撞倒了两个服务生,终于找到一部电梯。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沾上了浓稠的血,屏幕也被染花了。透过血红色的荧光,她努力辨认着一行小字,这是附近派出所的地址……
—
“你报警了?”
方寒尽的声音响起得太突然,闻雪吓得打了个哆嗦,从回忆中猛然惊醒。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方寒尽攥紧她的手,轻揉着她的肩膀。
闻雪咽了咽唾沫,待心跳渐渐平复,喃声说:“对,我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接待的民警很重视,马上就派人去了那家KTV,在那间包厢里找到了孙赫明,还调取了这家店的监控。”
方寒尽小心翼翼地问:“那孙赫明……没事吧?”
闻雪摇摇头,脸上浮起虚弱的笑。
“民警送他去医院检查过了,是皮外伤,没伤及骨头,包扎止血后,他就被派出所拘留了。”
“那就好。”方寒尽长舒一口气。
他依稀记得,按照法律规定,强.jian.罪一般是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就算是未遂,也是在三年上下量刑。
咦,不对……
他的视线慢慢垂下,落在闻雪的手机上。
就在几天前,孙赫明还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威胁要弄死她。
所以,他这么快就恢复了人身自由?
闻雪猜到他在疑惑什么,苦笑道:“你别忘了,他家后台很硬。在这种小地方,人脉就是通行证。”
—
孙赫明只被拘留了一夜,第二天,孙母就趾高气昂地来提人了。
闻雪的父母也来了。两人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仿佛犯事的是他们的儿子。
在调解室,几个人围坐在会议桌旁,两位民警端坐在正中间,一位负责问话,另一位负责记录。
最先开口的是孙母。她望着民警,笑yinyin地说:“哎呀都是误会。这个闻雪啊,跟我们家儿子是男女朋友,小俩口是在闹着玩呢。”
闻雪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