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来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了。”特丽雅夫人说,“是发生在西街那边,本不该和您这样的淑女讲这些事,不过您执意要听,我便冒昧和您说一些。”
特因法已经发现自己的瞪视无法让妇人改变心意,虚伪的礼貌毫无用处,身上的气势便随之变得危险起来,然后一滞。
百伽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她跟着坐了下来。手搭在特因法的手背上要比骑士大人的骨架小许多,并非贵族小姐们的娇软,而是带着薄薄的茧子,温热的、干燥的,一下把特因法的情绪封印在了心底。脸上很快泛起燥热,不过没有显出粉意,只有被头发遮掩大半的耳尖才能看出通红的迹象。
“请您继续说。”百伽头也没回地按住想捣乱的小伙伴,平静地看着特丽雅夫人。
特丽雅的神情更加微妙起来,出于某种无法释怀的心情,她继续讲述:“光明神在上,虽然伟大的奥耶国王赐予我们美味的面包、可口的啤酒,可您知道,世界上总是有些人会困窘于一些糟糕的经济条件里。西街里常住的便是那部分人,而在求生这件事上,一些女士比男性更为窘迫,因而做出折辱尊严的事也并非无法理解。”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语气还是带着些居高临下的鄙夷和避讳,即使说得隐晦,两人也知道那是群为了生活而沦为ji子的可怜女郎。
百伽原来是不知道的,可是看着特因法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又看看独立开着一家旅店的特丽雅夫人脸上的鄙薄,她便心领神会地知道为什么特因法不想让她听这些事了。
虽然中心国自从奥耶统治以来的百年时光里号召女性独立工作学习、不同种族和谐相处,但在这个过程中还是有些固定观念从未改变,比如说:任何一个教养良好的淑女都应该避讳谈论不廉耻自爱的最底层女郎。
但其实百伽懂的。
因为奥耶秉持什么都教她的理念,和她尝试过“嫖客和ji女”play,在那次之后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就有了储备。
总而言之,就是[ji女奥耶接连遇到发情期和生存困难双重困境,主动提供服务,而她需要付给奥耶特殊体ye作为报酬]的一种互帮互助情爱交易。
百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很懂的。
(特因法:不、完全不是那种东西好吗!)
“如果连生存都成为问题,抛却尊严或许是弱小者活下来的唯一途径。”百伽回想起奥耶事后对她的教导,如此不带感情地评价道。
特丽雅夫人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总之,这些女郎常常会站在街边寻求顾客的垂怜。”她说得越来越露骨,也不再害怕骑士大人越皱越紧的眉头,“或许是有谁看不太顺眼了吧,两个月前,一个叫茉莉的女人突然消失了。”
“消失?”百伽这下也蹙了眉,“镇上的护卫队没有去寻找吗?”
奥耶和那位东方来的上任祭司学习了许多知识,在每个城市都分配了管理的官员,又以城市为基础因地制宜地招收护卫骑士,分配到城市下各个小镇,每个小镇都有来自其他地区的骑士护卫队,不像王都骑士那样身经百战,但应付一般的调解问题是完全没问题的。
“找了呀。”特丽雅夫人说,“可是茉莉一个人孤零零地住,既没有亲人,朋友也是同样的女郎,交往不深,搜罗了一圈都没消息,就此不了了之。反正也没看到尸体,大家都说她是和人追求爱情去了,有人之前看到过她经常和一个男人见面。”
百伽问:“还有后续吧?”
“是了。如果只是茉莉一个人,大家也不会特别在意。只是一个月前,西街的女人又消失了一个,接着是半个月前、一个星期前……间隔的频率越来越短了,镇上消失了四个女人,护卫队天天巡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些天差点被居民们骂个狗血淋头。”
特丽雅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护卫队们不努力,虽然都是西街的女郎,可谁也不知道这掳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对其他女性下手。因而最近一到晚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大家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百伽收回手摸摸下巴,轻声自语:“有点像祭司叔叔说的“开膛手杰克”的故事呢。”
“您对这个很好奇吗?”
百伽点头:“我希望能找回那些女郎。”
特丽雅风情美丽的眼眸转了转:“如果您实在好奇,不如去街那头的酒馆。护卫队们这半个月巡完逻都在那里借酒消愁,你可以去找他们中的一个人。您懂的,骑士先生们总是又英俊又绅士,面对困难英勇无畏,对这些事要比我更有了解呢。”
英俊·绅士·英勇无畏·王都街上最靓的崽·特因法骑士:……
*
百伽真的当着特因法的面去找这个小镇上平凡无奇的一位骑士了。
这位骑士确实称得上英俊,只要别和特因法比,在小镇里绝对是一枝花,据说还是镇长的儿子,在护卫队工作结束后在酒馆里和同伴们一起喝酒。被百伽叫出来的时候后边醉酒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