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也特地从安城赶来了。
常念与江恕下了马车, 门口的宇文先生和宇文夫人很快迎上来,笑着见礼,宇文夫人道:“殿下光临,是托了明珠的面子, 快请进,明珠这会子在花厅等您了。”
宇文先生皱皱眉,纠正道:“明珠是去厨房了!听闻殿下爱甜点,说是要亲自动手,让殿下尝尝她的手艺。”
宇文夫人拍拍脑袋:“忘了,忘了。”
常念笑笑,两位主人还要迎客,简单寒暄两句,江恕便先带她进了府,往厨房方向去。
常念见他轻车熟路,不由得打趣:“你倒是像在自己家一般,以前可没少来吧?”
江恕道:“年少时随先生习兵法,一年三百多日,有大半时候与叙清时越是住在这府中,先生与师母感情甚笃,待我们如同父母亲厚。”
“难怪。”常念回想她年少,缠绵病榻,药汤一碗一碗地灌,连琼安殿的门都出不了,唔,索性不想了。
这三进的院子布置用心,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处处雅奢,行在其间不由赏心悦目。
沿路上,常念看见好几个模样俊朗的年轻男人,见到她们都恭敬拱手问候。待人走过了,她才问江恕:“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啊?”
江恕:“是各世家的后辈,大多曾跟先生习文。”
“哦。”常念又问,“都成亲了吗?”
江恕微顿,垂眼看看她,常念忙道:“你可不许误会我,只是瞧见他们年轻有为,猜测若是未婚的话,会不会是宇文夫人给明珠相看的良人,仅此而已。”
江恕淡淡收了视线,若无其事道:“未曾婚配。”
闻言,常念暗暗提起了心思。二人到了厨房外,明珠的婢女音枝惊讶道:“小姐,殿下亲自过来了!”
明珠急匆匆从厨房跑出来,忙对二人福身见礼,笑道:“您来的好早!”
常念上前和她说话,江恕自觉退下,临走前,握住常念的手,顿了一下。
常念回头,听到江恕说:“我去前厅,你与明珠一起,有事差人与我说。”
“好。”常念甜甜道,目送江恕离去,她才回身,见明珠脸颊上有面粉,拿帕子替她擦了擦。
明珠腼腆笑笑,也拿袖子蹭了蹭:“殿下,您先坐会,我去收拾收拾。”
常念看她发髻上简单的两根簪子,又是一身素雅的浅杏色襦裙,便道:“不如本公主同你一起去吧,今儿你可是主角,定要好好收拾不可。”
明珠说好,带常念回了闺房,路上有些不放心地道:“院中简陋,殿下娇贵,若有不适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常念才不介意呢。
明珠住的院子布置也是十分用心的,屋内宽敞,熏着梨花香,各色器具典雅Jing致,及至梳妆台,虽没有常念的那般奢华丰富,然珠环配饰一应俱全。
常念按住明珠的肩膀在绣凳坐下,看了看妆匣,不禁问:“这么多首饰,你怎么都不用?”
明珠摇摇头:“太招摇了,会不会不太好?”
“才不会呢!”常念语气肯定道,回身吩咐春笙把那套珍珠头面拿上来,对明珠说:“姑娘家最好的年纪当然要花心思妆扮了,不然等以后老了,容颜不在,再好看的首饰都戴不出如今的美丽,还有何用?要知晓,青春年华只有一回。”
春笙在一旁打开锦盒,笑道:“这便是我们殿下送给宇文小姐的生辰礼了!”
珠簪、流苏、耳坠、手镯,皆以色泽上乘的圆润珍珠所制,佐以宝石东珠点缀,做工Jing细,用料不菲,观之好似会发光一般。
明珠回眸看着,目露惊艳,又摆手道:“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常念板起小脸来:“好啊!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不收本公主的礼!”
明珠难住了,犹豫着,想说什么,常念手一挥,道:“今儿定将你妆扮成最漂亮的那个!”
明珠终于妥协:“多谢殿下。”
“你且老实坐好罢。”常念取下她发髻上那两支素淡的珠花,吩咐春笙上前来,一一簪上那套珍珠头面,又取了胭脂水粉描妆。
明珠坐着,一动不敢动,紧张得有些屏息,好半响才慢慢放松下来,温声说:“殿下,上回中秋夜,我见着叙清了。”
“嗯嗯本公主知晓。”常念问,“你们可有什么进展?”
明珠默了片刻,才道:“我和他说,若今日他不来,我便听从母亲的话择良人嫁了。”
“呀,”常念微讶,险些将眉毛描偏了。
明珠不安道:“那日把话说得太绝,这几日我也好几次后悔,想给他写信解释一番,可……”
“不成。”常念忽然说。
明珠不解看着她,她摇摇头,语气认真:“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我倒觉得你说得好。”
常念虽想撮合二人婚事,叙清圆满,江恕心结也可解。可同为女子,她断断说不出让明珠再这么无期等下去的话。
常念叫明珠看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