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因以为他是在意这个,不好意思道:“我等会儿洗完澡,会把地板拖干净的。”
现在是三月份,春寒料峭,天气还是冷的,何况是大晚上,气温就七八度。
说完她没忍住打了个喷,鼻子冻得红通通的,乌黑的眼里氤氲出一层水汽,可怜的不行。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因寒冷带着颤:“那我、我去烧水了呀。”
段昂看她弯下腰,一只手紧拽着胸前的浴巾,一只细胳膊费劲地拎起地上的水壶。
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
然而这不关他什么事。
段昂回到房间,关门脱了身上的外套躺到床上,他闭上眼,脑子却又不断浮出那双红通通,像小兔子似的眼睛。
怎么都挥之不去,实在烦人。
段昂低骂了声,套上裤子走了出去。
纪因冻得止不住发抖,正眼巴巴地等着水烧开,肩上突然一沉,一件男士的皮夹克被披到了身上。
她惊讶回头,就见少年仍然冷峻的眉眼。
“等着,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第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火腿粥
客厅里一片漆黑。
纪因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身上披着段昂的外套。
她还有点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少年拿着手电走到电表那儿。
段昂举着手电筒,打开电表用试电笔检查上接线柱,试电笔亮了下,证明是有电的。
又试了下面的接线柱,这次没电,他推断是断路器坏了。
其实大晚上弄这个不方便,然而他回头——
小姑娘坐在板凳上,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这边。
简直乖巧得过分。
段昂:“你过来,帮我举一下手电。”
纪因赶紧过去。
夜色里,段昂借着那束手电筒的光把断路器换了,再掰下空气开关,客厅里的灯倏地亮了。
他头低着,视线自然地落在面前的粉色拖鞋上。那双脚小的很,脚趾头嫩生生的,因寒冷蜷缩着。
段昂移开视线:“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纪因嘴角开心地抿起,真心实意道:“太谢谢你了。”
她站起来,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转而想到自己身上的泡沫还有头发上的滴水都弄到了他衣服上。
“就、就你的外套。”纪因脸微红,歉意道:“等我明天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吧。”
段昂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转身往卧室走。
纪因关上卫生间的门,握着淋浴头,重新拧开阀门,一股股温热的水流流了出来。
刚才受了凉,再洗热水澡特别舒服,温热的水流打在冰凉的肌肤上,她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洗完澡,纪因回到房间,吹干头发又赶紧找出一袋板蓝根倒到被子里冲泡。
她从前没有这么小心,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是寄住在姨妈家里,要是生病了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她对着玻璃杯吹了几口,白茫茫的雾气一下子散开,纪因仰起脖子闭眼,一口气把褐色的板蓝根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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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六,学校补课,但不用上晚自习。
纪因七点多钟回到家,姨妈每天上晚班,家里没人,她按开墙上的灯,弯下身换鞋子。
桌子上有给她留的饭菜。
纪因吃完饭,端起一个大盆子到洗手池那儿,挽起袖子,拧开水龙头放了一盆。
就一件衣服,不好用洗衣机,她只能选择手洗。
倒了几滴洗衣ye,把段昂的那件外套放进去洗。
水冷得刺骨,冬天的衣服打shi了之后更加重了,她使了很大力气,一双手拧得通红才拧干挂到阳台那儿的衣架上。
做完这些,纪因回到房间写今天的家庭作业。
十点多钟,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又过了没几分钟,客厅里响起婆媳剧的声音。
纪因知道是姨妈下班回来了。
她学到快十二点,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
收拾好之后,苏秀云刚好从卧室出来接水喝。
纪因想起还没来得及还给段昂的衣服,又看了看他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忍不住好奇问:“姨妈,段昂怎么总是那么晚回来呀?”
苏秀云是出来喝水的,正拿着水壶往被子里倒。
咕咚咕咚水声中,她打了个哈欠,语气里有几分轻嘲:“他啊,无父无母,就一个孤儿,可不是成天在外面瞎玩鬼混吗。”
说完喝了水,把杯子倒扣着放桌上,又转身进屋了。
纪因愣怔地站在原地。
尽管之前隐约有点猜想,可是“孤儿”这个词听人直白说出来,心里仍旧有点不太好受。
她想起前几天那个寒冷的晚上。
她穿着他的外套,坐在板凳上瑟瑟发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