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做得不好吃吗?怎么只尝了一筷子?
景桓瞥一眼秦飞飞失落不解的眼神,那双垂下的杏眸仿佛在说“为什么不尝了?做得不好吗?”
他心尖微颤,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
待景桓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秦飞飞拿起玉箸调转一头,夹起豆芽送入口中
唔,是她预想的味道,没出错。
秦飞飞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以为景桓会喜欢,结果对方只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而她竟然找不出原因。
景桓回到内殿的榻上端坐调息,豆芽残留的口感久久不消,俱是他喜欢的味道,却让他有顾虑不敢多尝。
乱,灵力在经脉里四窜,如同被囚于炙热火炉的猛兽,急于寻找出口却不得法,只能莽然冲撞。
越是想强压紊乱,无序越反弹得厉害。
熟悉的姜黄色身影穿过帘帐,无声立在他身前。杏眼水漾盈盈,弥着漫漫委屈。秦飞飞蹲下身来,抬头望着他,“星君,小的哪里做得不好吗?”
景桓定定注视她那双无辜纯澈的眼睛,里面只有两个小小的,他的影子。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一面欺骗蒙混,处心积虑,一面天真烂漫,纯任自然。
他的视线又落到秦飞飞默默放在他膝盖的双手上,这样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究竟怎样一边做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美食,一边往食物里掺着毒?
“星君?”眼眸里清晰写着抗议,是因为他没有回答吗?景桓嘴唇微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是掺了蜜的毒,是披着明朗假象的幽暗,是她。
“星君。”双手如光滑的白练向上延伸,腕间银铃擦着玄袍梦呓。
眸光流转,越靠越近,眼前人在双臂环住他的腰身时侧过脸,贴上他的胸口。
陷入怀里的秦飞飞仰起头,碎发之下,眼神依恋,“星君,小的刚吃了糖。”她微微张开嘴,一颗白色糖果圆溜溜停在舌尖。
眸光焦灼,景桓觉得心口绽开一道裂隙,由秦飞飞贴上脸颊的地方开始灼烧,被亮如皎皎银河的眼神侵占,敞开滚烫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仿佛扎进那道伤口里,疯狂生长,盘根错节的妖藤,秦飞飞将自己与他嵌得更近,甜笑着合上嘴,那颗小巧圆润的白色糖果也随之消失。
“星君”,秦飞飞弯起眼眸松开双臂,景桓觉得怀里一空,没来由地自刚被贴近的地方蔓延开空虚。
直立起上半身的秦飞飞垂眸望着端坐在榻上的他。柔软的手臂探过他的肩膀揽上后背,曲起的右膝顶上灼热。
她低头在他耳畔悄声私语,“星君,可以。”
仿佛旱地一声惊雷,景桓蓦地扣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双颈交错扶至身前。
面目没有遮挡,眼神不曾躲闪;人被托在掌中,跑不掉,走不了;她说,“可以”。
景桓仰起头,本能地攫取上那张觊觎已久的檀口。小小的糖果想逃,却被毫不留情截住。他不急着将战利品收入口中,只任由小家伙在彼此唇齿间碾过。
甜,明明糖果已经很甜,却不及秦飞飞一丝半点。全身的血ye贴着甜意汹涌欢快涌过,呼啸冲刷神识。景桓觉得自己恍惚置身混沌,只心中被强烈的掠夺感充斥。不够。
手掌抚上秦飞飞的后脖颈,指尖轻弹,发带飘落。乌发蹭过脸颊,他收紧双臂,终于将那颗糖果卷入口中。
只一个转身,他便将秦飞飞带至身后床榻。品尝糖果,也品尝那双盈盈带笑的眸,略微泛红的唇。馨香,温甜,依然不够。
她愿予,于汹涌的欲,他便只纵身一条路。
从巅峰坠落,景桓紧紧扣着秦飞飞,让每一寸滚烫的肌肤贴近。
于他而言,每一次突破修为,都意味着离朦胧的目标更近一步,却没有哪次像此时此刻,靠近、纠缠、释放,便攀极致。
怀里的人微动,景桓垂眸,对上那双璀璨莹然的杏眼。
秦飞飞扬起嘴角,朝他眨眨眼,原本覆在他心口的手掌忽然托起一个粉白相间的狗头包,“星君,该用膳了。”
神识仿佛被一记重锤,景桓蓦地睁开眼睛!依然是瑶光殿,眼前、榻上,空空如也,哪里有秦飞飞的影子?
没有任何诱因,他竟无意识地进入虚空境。身火方熄,心火更烧,红痕妖艳,景桓喉间滚动,一声若有还无的“飞飞”消失于白日尘光。
此刻的秦飞飞正在一根根折着豆芽,失败不可怕,再来一次,换种汤,总能试出景桓新近的口味。
“啊湫!”她吸吸鼻子,暗道天气又凉了。
第36章 魅妖线索
荧赫殿内, 秦飞飞留神庾采霜和孟观许的表情,“味道怎么样?”眼前的豆芽被拢成一簇簇,在香片温汤浇灌下开出繁茂的浅黄色“桂花”。
同样的豆芽经过重新处理, 她给庾采霜的温汤用的花果茶,给孟观许用的花草茶。无论花果茶还是花草茶, 汤色皆浅黄明亮, 香气鲜灵浓郁, 漂浮在温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