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回到原点。
可是,我脑子有些乱了,东子要转学?
我怎么不知道?——“咚咚咚”我敲开大弘家的门。
“大弘大弘,东子转学的事儿你听说没?”
我气喘吁吁地问。
大弘穿着短裤衩,开门看到是我,脸红到了耳朵根子,“我还以为是我外婆,你等会儿,我穿个裤子。”
“哎,我不看。”
我立马把头扭到一边:
“我就问你知不知道东子要转学?”
“知道啊,东子和我说了。”
边说着边去拿牛仔裤。
“你别穿了,我走了。”
我随手替大弘把门关上,什么嘛,这么大的事儿东子居然不和我说,我有些生气。
“咚咚咚”我敲开大娟家的门,大娟是东子的同桌。
“大娟大娟,东子转学的事儿你听说没?”
我一路小跑,又爬了楼,此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娟正在屋里写作业,开门的是她妈妈。
我耐着性子换了鞋,进了屋,冲到大娟的书桌前又问了一遍。
看到我这来势汹汹的阵势,大娟有些发愣,扶了扶眼镜,说:
“知道啊,昨天东子他爸来学校办的转学手续。”
从大娟家出来,我的气头更高涨了。
其实我明明可以直接闯到东子家,逼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可我就是憋着一口气,又把利民新村其他几个小伙伴儿家都走了一圈儿,结果大家给出的回答惊人的一致,他们都知道了!
敢情我是整个利民新村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赵东屿,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怀着满腔怒气,冲到东子家门口,他家门没关,搬家师傅正在忙里忙外地运送家具物什,我礼貌地和赵叔叔、丁阿姨问了好,然后转身进了东子的房间,并关上房门。
“你怎么来了?”
东子似乎在做手工,桌上摆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瓶,还有大把大把的紫颜色干花。
看到我来,他似乎有点慌张,尝试着想把桌上的东西藏起来,奈何找不到遮盖物。
“喂,你要转学了?”
我强压着怒火,语气冷冷地问。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居然还有心思做手工?
“你都知道了啊,我原来想晚些告诉你的。”
“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佯装要去掐他胳膊,他一脸惊恐,连忙躲开。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算了,反正被你发现了。”
东子垂着头,有些沮丧,仿佛一场Jing心的策划遭到提前剧透一样,蔫蔫儿地指着桌上的一堆材料说:
“喏,在给你做许愿瓶。”
彼时,台湾偶像剧像一股流行旋风,席卷大陆影视市场,自从暑假在表姐家看了几集《薰衣草》少女的情窦似被点开,我沉浸在了男女主凄美的爱情故事中,不能自拔。
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就是学生时代的流行风向标,一旦某部剧、某个明星火起来,老板立马跟风引进各类周边产品,海报、贴纸、本子之类的,五花八门,成为学生们的最爱,我也不能免俗,《薰衣草》热播那阵子,文具店老板开始售卖许愿瓶,那是学生时代的季晴川在转学前送给梁以薰的礼物,我每每看到,就痴痴地挪不动步子。
毕竟是男孩子,东子的许愿瓶制作得有些粗糙,透明的玻璃瓶瓶口很窄,还要照着电视剧的样子往里头塞紫砂、薰衣草干花、小纸卷,终究是个难度工程。
“我原本是想,把许愿瓶做好,再一并和你说我转学的事。”
东子解释道。
我看着那个还未完成的礼物,原本心里的那股子气早就漏光了,垂涎地看着桌上的干花问:
“薰衣草哪儿弄来的?
真好看!”
“喜欢就全拿走,反正许愿瓶里也用不了多少。”
东子看着我贼眉鼠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隔天放学的路上,东子将许愿瓶递给我,又塞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是我新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从利民新村坐37路直达,记得来找我玩儿。”——又过了一星期,东子一家搬走了。
我坐在客厅,透过窗户看对面楼栋,东子家的阳台空空荡荡;我路过东子他们班,透过窗户看东子的座位,还是空空荡荡;然后,我觉得我的心里,也空空荡荡的,这种感觉,还挺奇怪。
我盯着书桌上的那瓶薰衣草,看了许久,里面的小纸卷用红色细绳系着,诱引我想取出来看看,可惜瓶口太窄,我怎么倒都倒不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尝试利用了各种工具,最终也只是把里面的紫色细砂洒了一桌。
我撇了撇嘴,无奈地将细砂一点点重新捻进瓶子,并将瓶子放进了抽屉。
写了会儿作业,翻了几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