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拉丹把目光移开,似乎有些尴尬。梅斯罗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埃尔拉丹开口前的一秒钟,他似乎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了。“我正在考虑走上人类的道路。”
梅斯罗斯的一部分思维想要吼叫起来,让他不要这么做。“为什么?”
“不要把这些话强加于我之口。我认为你是个半精灵。我认为你两条路都可以选,而且没有错误的选择,只有不同的选择。我认为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能让你感觉你就是你生来的样子。要知道,埃尔洛斯完全是在精灵族群中被精灵抚养长大的。在他做出选择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人类的社会。但他学得很好,而你也可以在维林诺做同样的事,如果那是你的道路的话。”
埃尔拉丹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然后他们总会说到‘爱’。每个人都说要‘为爱而选择’。阿尔玟为了爱情正在做选择,露西恩、图奥、迪奥和埃雅仁迪尔都因为爱而做出了选择,然后我想问,那么埃尔汶、埃尔洛斯和我的父亲,他们当初是怎么选择的?除了我父亲,谁也不能告诉我答案,而我也不能去问他,因为我知道他会心碎的,如果我也选择了人类的命运。而且——”
至于梅斯罗斯本人,他去了图书馆,研究米那斯魔古尔和欧斯吉利亚斯的防御情况和地图。和他一起的还有刚铎最优秀最聪明的学者,以及瓦里亚格女王和玻尔将军派来的顾问,此外
埃尔拉丹试图把他外衣的领口弄直。“那么,你认为我应该西渡吗?”
多亏了维拉,梅斯罗斯能解决这个问题。“埃尔拉丹,你有见过在维林诺出生的诺多精灵吗?我指的不是有部分诺多血统的精灵,像格罗芬德尔和加拉德瑞尔那样。我指的是像我和我弟弟们那样的纯种诺多。”埃尔拉丹想了想,耸了耸肩表示没有。
埃尔拉丹没再说什么,让梅斯罗斯带他出了帐篷。他带回了食物,还有莱戈拉斯和他的谈判对手。对于谈判来说,埃尔拉丹是个不错的新成员,他比莱格拉斯更擅长。这也说得通,他的年纪更大一些,而埃尔隆德也会毫不回避地教他的儿子们基本的贵族规则。埃尔拉丹说,战争结束后,瑞文戴尔将只剩很少居民,但他认为,那里仍有足够的人口,不会使贸易出现问题。他们边吃早饭边谈判,后来又叫来伊奥梅尔来商谈马匹的贸易。哈拉德人和东夷族都对洛汗人的战马很感兴趣,他们也有可以出口的商品。梅斯罗斯忙于翻译,没怎么为自己说话。他很高兴看到各方齐心协力的场景,这让他对未来更有信心。
他们分开,才能让他们同意去往不同的战场中同时战斗。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那天下午,他们收到欧斯吉利亚斯没有奥克的消息,于是开始将军队转移到那里。在梅斯罗斯的建议下,所有的五支军队和杜内丹的部队一起出动,开始加固要塞、修理奥克留下的渡河工具。哈尔迪尔、玻尔将军、伊姆拉希尔亲王和伊奥梅尔都和他们一起去了。
梅斯罗斯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那我恰恰建议你跟你父亲谈一谈。我很遗憾埃尔洛斯没有机会告诉我他的选择,也很遗憾他无法知道,无论他选择走哪条路,我都爱他。你有时间去考虑你想要什么。无论你走哪条路,你都不应该独自前行。不管你是否选择人类的命运,阿拉贡和阿尔玟都可以一起前行。而在维林诺,除了你已经认识的父母和外祖父母外,你会遇到起码一百个你能想到的最疯狂最神秘的家庭成员。一个选择会比另一个好吗?我不知道。毕竟我只有精灵这一条道路可走。”
“你真的认为我在维林诺会有一席之地吗?”埃尔拉丹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他似乎对梅斯罗斯建议他应该和埃尔隆德谈一谈而感到不舒服。
埃尔拉丹又耸了耸肩。“我感到无聊和烦躁不安。我没有精灵那样的平静。在我的亲人中,有什么适合我的位置吗?”
“所以,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维林诺的诺多是我见过的最不安静、最不冷静的一群精灵。我确信,即使是重生后,他们也不会安分下来。不管怎样,我相信对于你这个半精灵来说,事实与你的假设正好相反。而且,是你的选择会影响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你因为你看起来像是什么就去选择什么。就以埃雅仁迪尔为例,他以前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个精灵,但现在,我没有理由相信他不能适应精灵的生活。或者说说埃尔隆德吧,埃尔隆德当然有以人类的方式生活了好些年,虽然比不上埃尔洛斯,但他比我的弟弟们更有人类的气质。不要担心融入——你需要担心的是你想要什么。你想从这个世界得到更多的东西吗?还是你想要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维林诺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吗?”梅斯罗斯反问道,然后继续说,“你认为维林诺的某些部分充满了祈祷、和平和虔诚,这不能说是错的。但这么多个世纪以来,我的父亲也把它叫做家,我所有的亲人也是如此。和我的弟弟凯勒巩相比,你就像堡垒一样沉着冷静,尽管如此,凯勒巩可能是我们当中最适合维林诺的。他喜欢与欧洛米的队伍一起在那里的森林里打猎。贝烈瑞安德的任何一处地方都不像维林诺那样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