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稀心胆俱裂。当时风浪那样大,白江秋又那样虚弱,难不成,他被风浪卷到海里去了?
“白江秋!白江秋!”她冲着雷电冷光下的大海拼命呼喊,声音已全是哭腔。
忽然看到岛礁边缘,白江晓和小晴还在那里。白江晓依旧坐着轮椅,而小晴则站在她身后。
曲星稀来不及去想其他,爬起来便摇摇晃晃向她冲去,口中喊道:“白姐姐!白姐姐!有没有看到他!”
一道刀风划过面前,雨水在刀风中炸裂开来。
曲星稀堪堪停步才避过那刀风。这才来得及抬头观察岛礁上的情景。
暴雨中,岛礁不时陷在翻涌的海浪之中,但那八门金锁的阵形依然保持着,那八个高手竟如无法撼动一般,手持单刀站在风浪里。
他们之间,康三爷和他的两个手下以及醇艺、茗薰也刚刚站直了身子,正在确定彼此的位置。
岛礁之上,不仅找不到白江秋。陶士澜也不见了踪影。坐着轮椅的夏雨薇也不见了人影。
而岛礁边缘,距离白江晓不远的位置,有很多人站在水幕里。风浪很大,他们的身影都模糊不清,也一时看不出数量,但那一定就是暴雨来临时从海上乘舟而来的那些人。
他们究竟是谁?难不成,真的是擎天会的人?
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她与康三爷以及醇艺茗薰依旧被困在八门金锁阵里,而白江晓与那些新来的人站在了一个方位。
曲星稀的长剑钉在脚下的石缝里,面对着那些人影站直了身形。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雨渐渐小了些,海浪也跟着平静了一些,对面的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了。
黑巾包头,黑纱蒙面,一个个带刀佩剑。这样的装束曲星稀已经见过多次,每一次擎天会的人露面,都是这样的打扮。
她疑惑的目光投向白江晓。难道,她当真会与擎天会联手来对付陶士澜?耀月门恶毒不假,陶士澜也的确非常令人恶心,可是,擎天会是白府灭门的真凶啊!如此行事,无异于饮鸩止渴。
好像在回答她的疑问,那些黑衣人的头顶撑开了一把黑色的伞。随着那些人两边闪开,一个人漫步走出来。
他站在伞下,漫天大雨好似都shi不到他的衣襟。
高大挺拔,贵气的宽袍,手中挽着一把玉箫。
南廷朔。
耀月门费尽心机转移擎天会的视线,看来只钓到了张子杭和何桂香。他们真正的计划,陶士澜的最后一搏,竟都已在擎天会掌中。
南廷朔抬头看向这边的八门金锁阵,目光扫过困在阵中的人,微微一笑,侧头看着一旁轮椅上的白江晓。
“贤侄女别来无恙。”
他向身后一挥手,“白家小姐身子不好,如何能淋雨?”
立即,另一把伞撑起来,一个黑衣人上前,将伞恭敬递给轮椅后面的小晴。
白江晓脸上的面具在水幕中模模糊糊,声音很弱,却很清晰。
“到了今日这般地步,我也是无法可想了。”
曲星稀正愕然看着,那边的康三爷已叫起来,“啥玩意儿?你对付耀月门,竟然跟擎天会联手了?前门赶狼,后门进虎?哎呀我说你们白府的人可咋整啊!脑子有毛病?我跟你说,你弟弟不见了你不管啊,搁那扯啥扯呢!”
南廷朔摇头笑道:“我这一生都在等江海诀,自然不会让白江秋有任何闪失。”他说着话,侧目看来白江晓一眼,“贤侄女,是么?”
白江晓点点头,“当然。”
南廷朔道:“那么,把你弟弟交给我吧。我的承诺永远作数。”
白江晓向这这边的阵型看过来,沉yin片刻,才道:“方才风浪忽起,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南廷朔冷笑道:“贤侄女不会想要诓骗我吧?耀月门这个阵我试过,虽然只有八人,战力定力却非比寻常。越是简单,越是坚固。便是方才风雷大作,他也绝对出不了那个阵。何况,你的夫君不是和他在一起么?”
白江晓无言。
曲星稀听了这番话,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南廷朔作为擎天会的总舵主,见识自然不一般。这个阵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么,白江秋一定还在陶士澜的控制之下。
可是,这八个人的阵就这样大,一眼就能看过来,他究竟在何处?
南廷朔看白江晓无言,冷笑道:“无妨。这剑林地形如此特殊,来到这里很难,离开这里就更难。”
他忽然抬起手,看着那支玉箫。
魔箫。
曲星稀还记得那次在听琴浦,那一曲魔箫的力量。不是江海诀,没有人能抵挡魔箫的功力。那功力不仅强大,而且无孔不入。无论陶士澜隐藏在哪里,他也难以逃脱。
“总舵主!”擎天会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按剑冲到南廷朔面前。
葛峰。
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