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曲星稀认为,白江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秘笈交给陶士澜。除非,他当真被刺激得失去理智。
她这样想着,目光紧紧锁着那边白江秋消瘦的身影,心里难受得一塌糊涂。
白江秋沉默了一会儿,好似在思索,终于低声道:“我想与我姐说几句话。”
陶士澜眉毛跳了跳,努力压住怒火,恨声道:“与她说话?说什么?你以为,我放开她,你就可以带她逃走么?告诉你,就算你能恢复功力,就算你能冲破我的阵型,在这样的地方,你也是插翅难逃。”
他忽然右手一抖,从腰间拽出一条长鞭。随着他挥手的动作,鞭稍扫过低声的岩石,发出几声清脆噼啪声。几点碎石随着鞭子飞溅开去。
白江秋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甩手冲轮椅上的白江晓就是一鞭。
小晴一声惊叫,鞭子已斜斜挥过白江晓的身体。顿时,几道血花飞溅开去,她素色的衣襟上很快透出鲜红血迹。
“姐!”白江秋忍不住叫了一声,脚步蹒跚想要冲上去,却被岩石尖角绊了一下,身子一歪便单膝跪在地上。
陶士澜那一鞭挥出去,竟没有去看白江晓一眼,只是乜斜着眼观察着白江秋的反应。
被捆在轮椅上的白江晓被那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醒了。她先是身子动了动,似乎想叫,可是嘴被堵住又叫不出声,只能闷声哭着,身子左右扭着拼命挣扎。
陶士澜连头都没有回,依旧盯着白江秋,冷笑道:“怎么样?白公子?看着你姐姐挨鞭子,满意了么?”
他说着话,白江晓仿佛是彻底清醒过来,身子更加明显地挣扎着,可惜那牛筋绳子坚韧无比,越挣扎越紧,根本无法脱身。
曲星稀看见陶士澜如此狠心,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阻止,忽然看到轮椅上白江晓的动作,不由一怔,又稳住了身形。
不对!
白江晓一向身子柔弱,没有什么力气,而且双腿残疾,最好的状态也只能是拄着拐拖着腿前行,也就是说,她的腿几乎是不能动的。
可是,现在轮椅上的人,尽管被牛筋绳子捆得如此结实,却挣扎得十分有力。不仅有力,她被绳子捆绑的两条腿,也在不住地扭动,想要摆脱绳子的束缚。
这不是白江晓!
曲星稀这样想着,忙侧目看向那边半跪在地上的白江秋。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可以看出他方才还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对他的姐姐更加了解,一定是也看出了端倪。
白江秋双手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
陶士澜却没有发现什么,对着白江秋歪歪头,惊愕道:“你疯了么?你喜欢看着你姐姐挨鞭子?”
他说着,双目闪过恶狠狠的光,甩手向着身后又是一鞭。
这一鞭比上一次更加用力,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鞭身起落甚至带着鲜血和碎rou。
小晴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惧地看着。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压抑在一口棉布里,却依然听得出那人的绝望。
白江秋站在那里,目光平淡似水。
陶士澜原本满脸恨意。这一次终于感觉到不对,也听出了那哭喊声并不属于白江晓。
他蓦然转身,对着轮椅上的人。
轮椅上的人戴着面具的脸正对着他,眼洞里一双明眸已被泪水充溢,嘴被紧紧堵住,仍旧悲悲切切哭着,似乎在向他哭诉什么。
陶士澜的脸颊抽搐起来,握着鞭子的手剧烈颤抖。他紧紧盯着银面具眼洞里的那双眼,目光好像着了火。
那根本不是,绝对不是白江晓的眼睛。
他两步冲上去,挥手将面具从那张脸上拽了下来。
轮椅上的女子花容惨淡,满面泪痕,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一双美目却已哭肿了。
曲星稀一下子便认出了她。这个女子竟然是陶士澜最宠爱的妾室,夏雨薇。
这位宠冠耀月门,一向威风八面的夏姑娘,今日竟落到这样的地步?
忽然想起在听琴浦那天,陶岱辰展示给南廷朔的那个人头。既然同样是宠妾的周采芹可以身首异处,为什么夏雨薇不能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曲星稀的目光快速转向轮椅后面的小晴。
小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已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时那种蔫蔫的样子。很明显,她早已知道轮椅上的人不是白江晓。
陶士澜火冒三丈,一把将夏雨薇口中的布拽了出来。那布原本紧紧塞着,他这个动作又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夏雨薇一声惨叫发出来,口角渗出一缕鲜血。
牙齿都差一点跟着带出来了。
陶士澜狠狠瞪着那边静水无波的白江秋,又回头对着夏雨薇怒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
夏雨薇痛得张着嘴,只能模模糊糊哭道:“少爷……救我……”
陶士澜气得脸色煞白,冲小晴吼道:“还不解开!”
小晴懒洋洋道:“少掌门,奴婢不敢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