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声道:“……谁要你这样的答案了?”
陆时琛挑了下眉,道:“那你要怎样的?”
褚宁屏着呼吸,确认恢复了些气力,忙起身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反正不要你这样的。”
“我生气了。”
“我不理你了。”
说着,便皱了皱鼻子,折身跑开。
似乎,她还有些腿软,脚步都是踉跄的。
看着她远去,翩飞的裙袂似蝴蝶扑棱着翅膀飞远。
陆时琛勾起唇角的一抹笑意,垂眸去碾手上的扳指。
能和她结为夫妻。
确实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论过去如何,不论前世如何。
他现在,是真的想和她一起走下去。
思及此,陆时琛的笑里,带了几分自嘲。
——陆时琛啊陆时琛,你这还栽得真快。
第43章 安排
第43章
顾及她羞赧的小女儿情态,陆时琛并没有去追她的脚步。
褚宁便得以顺畅无阻地,躲回了玉溆阁。
路过庭院时,恰好碰上持帚清扫的百绮。
看褚宁的脸上挂着红云,嘴唇亦如沾染晨露的花瓣,红艳艳水盈盈的。
百绮不由得停下动作,疑惑问道:“夫人,您这是怎的了?脸这么红?”
褚宁一愣,忙用手心压了压脸颊,支吾道:“可能是被晒的吧……”
眼下虽已日暮,但灼灼的余辉仍旧晒人。
百绮看了眼天边晚霞,连忙将竹帚放下,道:“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碗绿豆汤来。”
用碎冰拔过的绿豆汤盛在汝窑白釉瓷碗里,瓷碗的外壁挂着水珠,光是看着,便觉得解热。
褚宁端起碗,拿着调羹尝了小口,只觉这清甜冰凉的绿豆汤,似乎也有一股他唇齿间的那种清冽。
一时间,她的眼前又浮现起方才的那幕。
——他半蹲在她跟前,单手握住她的后颈,仰首攫住她的唇瓣,压覆辗转,温柔又强势。
褚宁几乎是将手里的瓷碗扔回食案的,她双眸睖睁,呼吸紊乱地捂住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好像能触到胸腔里,那响若擂鼓的心跳。
这人……这人看着是光风霁月、一身正气的,怎的就这般孟浪!
虽然他们是夫妻,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好像也并无不可。
但现在,她还没有问清他们的过往,也还没有彻底原谅他的欺骗和隐瞒呢。
鉴于今日之事。
她觉得接下来的好几天,她可能都不想和他见面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这日之后,陆时琛愈发忙得不见人影。
褚宁几乎都没在涵清园见过他。
她虽然没有出门,但也能从下人的议论声中听出些什么。
听他们说,外边越来越乱了,可能很快就要变天了。
***
这时,镇北侯的赤羽军就驻扎在长安城的十里外。
而如今,正值太平盛世,皇城的南衙十六卫根本就不曾历过血战,又如何能打得过从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赤羽军。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会多想——
想这镇北侯是不是因为岷州之事,胸臆难平,欲举兵造反、谋朝篡位。
但这镇北侯又还在城中,随时都能被人控制。
不去指挥外边的军队,反倒在城中闲坐,这样的行为,属实是有些说不通。
然,在赤羽军的虎视眈眈下,圣人如何能坐得住,如何再去细究这其间的不合理?
他加强了镇北侯府的禁令,几次三番地威胁镇北侯退兵。
可奇怪的是,城外的赤羽军见到“镇北侯”之后,却依然是不动如山,只扬声对使者说了句——
“我们只看侯爷的虎符行事!”
可无论是“镇北侯”的身上,还是侯府之中,都没有虎符的存在。
“镇北侯”还道,是叛徒向南盗走了他的虎符,策动了这场兵变。
直到这时,圣人才注意到之前的种种端倪。
他终于怀疑起了“镇北侯”的身份。
整个长安城之中,就属苏季卿和镇北侯最为相熟。
派遣苏季卿去试探时,圣人道:“堂堂的赤羽军主帅,怎么可能号令不动麾下的将士,还要依凭一块小小的虎符?!朕看呐,如今这个‘镇北侯’,怕是有些问题,你去侯府时,务必注意他的一言一行,看他可有什么和以往不寻常的地方。”
圣人的猜疑,完全在苏季卿和陆时琛的预料之中。
因此,他们早就为此商议好了对策。
苏季卿想方设法地在镇北侯府赖了三日,也和商衍朝夕相处了三日。
三日之后,他将准备好的消息带回了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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