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期末来临,书房里,季蝉语盘腿坐在椅子上,以最懒散的姿势敲着小论文,她某门专业课的期末作业。
身旁,施俊已连续写了近三小时的论文,他目不转睛在写,周围只听得见他的打字声。
写论文时习惯犯懒的季蝉语如今洗心革面,她的这位顶级数学家男朋友,在工作中专注冷静、心无旁骛,尽管他从未规定她该怎样做,她也受到无形的鞭策,不再摸鱼划水。
今天该收尾了,她敲下句号,重新排版,更改文件名存到桌面。
大功告成,季蝉语靠在椅背伸懒腰,偷瞄施俊。
相同配置的电脑,他用它写出学术经典,而她用它生产学术垃圾,他们的差距堪比天堑。凭施俊优越的头脑,世界上99.99%的人在他面前都是傻子,包括她季蝉语。
她再聪明点该多好,季蝉语打哈欠来掩盖自己微小的丧气。
“论文写完了,小语为什么不高兴呢?”施俊停下论文的写作,把季蝉语抱到他腿上,“是有困惑吗,来和我讲讲。”
见他从严肃变为放松,季蝉语手抵上施俊的胸膛:“你快去写,别为我耽搁进度。”
“这并不叫耽搁,和你共度时光算什么耽搁?”施俊保存文件,椅子滑到季蝉语的电脑前,“乖,我先检查检查你的论文。”
去年施俊都没提过要检查,上学期期末他们处在分手中,他没机会检查,复合后就要检查了,季蝉语如临大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
她的不可回收学术垃圾,哪入得了他的眼,万一他让她重写呢?
“不?”施俊抽出教鞭,毛毡头戳在季蝉语的脸蛋,“不给看?”
两条胳膊被施俊左臂箍住,季蝉语躲闪不得,腰间的痒痒rou遭殃:“别、别戳……我给……”
她示意施俊文档在桌面,他右手拿鼠标点开,大致扫过她的小论文。
“很难看吧。”季蝉语没眼看自己的“大作”。
“平庸。”施俊点评道。
听展瑶说起过,施俊曾当堂评阅学生们的论文,“很差”、“不通”和“太烂”等词信手拈来。顶级学府的学生和她比,谁更聪明显而易见,季蝉语细想,她能收获“平庸”,这简直是施俊网开一面。
“我要重写吗?”她没掉以轻心。
“你啊。”施俊捏捏季蝉语的鼻尖,无奈又宠溺,“你是我老婆,不是我学生,怎么还怕我。”
“你是大佬,我当然会仰望你啊。”季蝉语双手合十,眨眨眼睛,“我想听取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你重心在表演上,那考试过了就行,未必非要追求高分。”施俊说出季蝉语很可能会震惊的言论,“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在行业内做到最顶峰。”
“我以为……”季蝉语的后半句被她吞下。
“你以为我会督促你学习,像教你英语那样?”施俊举例问季蝉语,“得奖和满绩点,你要哪个?”
“我要得奖。”施俊一问,季蝉语明白了。
“你的专业,考试成绩是其次,它和演技没太大关系。”施俊做个简单的类比,“不像我的专业,成绩和水平联系紧密。”
想起施俊为她制定的计划——退学复读考进数学系,大学高强度深入学习,争取读博时当他的二作,季蝉语问他:“我要是学其他专业,非艺术类的,你会严格要求我的对吗?”
“会,必须满绩点,拿国奖,论文保质保量。”施俊搂过发抖的季蝉语,“小语喵又害怕了?”
“不是害怕。”季蝉语假装的发抖,因她的不安而趋近真实,“是慌张。”
“你那么聪明,有在人类中都名列前茅的头脑,我最多最多就算普通吧。我又是明星,会靠营销来维持热度,频率再低也低不到哪去,连带着你也被人误解,留下不好的印象。”她面对他,坦陈她压抑的情绪,“我……我不希望人们在提起你的时候,想到的永远只有你的私生活,忽略你的成就,借此批评你抨击你,说你娶了位小十五岁的妻子,不思进取,整天热衷炒作。”
活在大众的评判里,季蝉语旁观过多次舆论纷争,她太懂他们的偏颇会如何抹杀掉一个人的功绩,在他没实质性的污点的前提下,无限放大他所谓的不足之处——可能仅仅是不符合他们苛刻的标准,将其打成“黑点”来攻讦他。
尤其是在某些领域有杰出成就的人,他们更挑刺更严苛,比如科学家的日常用度稍微好些,便会被他们批判耽于享乐。
鼠目寸光的他们不懂,科学家们和学者们做出过多大的贡献,只一味抓着细微之处不放,仿佛一点不完美能否定整个人的价值。
她还在顾虑他的名声,顾虑他会被世人误解,施俊温声道:“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只要他们能冲我来,而不是攻击你。能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让大家想到你就想到我,想到我们是一对,是我的幸运。”
嘴上说想开了,却回陷进漩涡中,季蝉语靠着施俊的肩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