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颜栀拿笔也写了一张便利贴,写上了自己明日晚饭要吃的菜,顺便让钟点工去买一些鲜花回来,插到家里的花瓶中。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菜是她爱吃的,客厅的花瓶里也插了娇艳欲滴的鲜花,房子被打理得很干净,这种又没有外来人的入侵感,又一切家务都干好了的舒适感,让她很满意。
钟点工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你客厅的柜子里有一堆碎瓷片,请问是要处理掉的吗?
瓷片是之前代理钟点工打破的花瓶,她本来想找人去修,但最近工作忙碌,不得空,就一直搁着。
这个钟点工行事还是非常妥帖的,知道先问她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当垃圾一样扔掉。
颜栀留了纸条,表明这个花瓶的碎片届时是要找人修葺的,让他不要随便乱动。
又过一日,个颜栀下班回家,看到茶几上放着那个云哲亲手给她烧的那个花瓶,还在里面插了一束干花,走近了细看,能看到轻微的细纹,是原来的那个花瓶,一片片地又被重新拼了起来。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是钟点工留下的——正好有认识的人会这门手艺,就自助主张替你拿去修了,请见谅。
颜栀当即四下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钟点工已经不在她家,跟昨日一样已经备好了饭菜,卫生也打扫好了,地板和桌面上不见一丝尘埃。
这么能干的钟点工可不常见,颜栀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消息发给阿美,让阿美把补花瓶的钱还给钟点工,还额外给钟点工涨了工资,让对方以后这么干活就行了。
接下来几日,颜栀新请的钟点工就像田螺姑娘,把家里的事情给她料理好,又不打搅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她也忙着工作,度假村马上要开始营业,还有很多准备事宜需要她去Cao心,而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把度假村中心的那块地使用权买下来,不然这度假村没办法开张。
总不能强行开张,到时候那块地的人带着人去闹,反而给他们集团造成不好的名誉影响。
颜栀派专业的律师去谈判,对方咬死了要一个亿才肯拆迁走,否则就躺在度假村中心的大门不走,还要拉横幅让来旅行的游客看看,这个度假村是如何坑蒙拐骗。
颜栀忙了一天,跟踪各方面的事项,都处理妥当了,就差这桩事,如今得了这个说法,怒气当即直冲天灵盖。
“对方要一个亿,你们不知道跟他谈判吗?给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妥协,拿一个亿给对方?”颜栀冷笑道:“我花钱请你们办事,就是为了让你们把难题又推到我头上?”
“我还是那句话,”颜栀把包和一众文件丢到沙发上,烦躁地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连带大衣也脱了扔在沙发上,屋子已经开了暖气,并不冷,钟点工也一早把饭菜备好了。
她继续对着电话说:“想要一亿那是痴人说梦,就按照当初征收时的价钱,最多翻一倍给他,再想往上加,直接法庭上见吧。”
这个度假村是跟当地政府有合作,当初选择是当地政府主动引资,为的就是拉动当地的经济,为当地的人口提供就业岗位,现下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影响到度假村开张的日程,那不是砸当地人的饭碗。
挂了电话,颜栀Jing疲力竭地躺到在沙发上,手掌按压了两下额头,真是气得她脑袋嗡嗡疼。
这件事是她亲叔叔颜鸿志在背后搞鬼,她怎么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她这个亲叔叔会这么穷追不舍,占不到好处,就想把度假村这个项目搞砸了。
明明知道这个项目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作为亲叔叔,她仅剩不多的亲人之一,一心向着利益,真叫人心寒。
这些年来颜鸿志的所作所为浮上脑海来,颜栀心态一下崩塌了,起身到一旁的酒柜拿了威士忌,倒在玻璃酒杯里,大口地灌了起来。
她又不是一毛不拔,什么好处都不给颜鸿志,让利不知有多少回了,还不知足,非要在每一桩赚钱的生意插上一脚。
明明是亲人,却把她当一个仇人敌视。
颜栀抱着酒瓶子,就当水一样喝,好像是从云哲离开之后,就养成了这样的毛病,心情一不好,就要喝酒,喝很多的酒,一直把自己喝醉过去,喝睡过去才罢休。
厨房里亮着的灯,啪地一声轻轻灭了,颜栀没注意到,家里的海螺姑娘还没来得及离开,今日的颜栀下班早了。
海螺姑娘齐霁静悄悄地站在厨房里,没敢出声,也不敢出去。
因为颜栀不同意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履行合约,他只得找夏柚帮忙,知道颜栀家里在找钟点工,就安排他去了钟点工公司面试,充当钟点工上门给颜栀干活。
又怕颜栀把他赶走,就跟着颜栀的时间表来回避,没想到她会提早下班,这下把他堵在厨房里,进退两难。
在厨房里听得外面颜栀在打电话,发了一通脾气,随即就没了声响。
过了好一会,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清脆响,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摔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