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意鸢出逃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她没有一天不想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没有一天是真正笑得开心的。
她甚至想要回去,回去那个令她一度压抑的地方,多可笑,费尽心思逃离,如今得到自由了,她竟想要回去。
回家?她也没家了,所谓的家,是指那个亲爹不疼,后妈不慈,一心要把她送给上流社会的男人以换取利益的地方吗?
家,想到这个字,魏意鸢心竟隐隐抽痛,她记得那个男人不止一次在她耳边低语:“这才是你的家,有你的丈夫,你的孩子。”
阿鸢,回家吧。
深夜,魏意鸢再次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她缓了好一会儿,身上的汗才渐渐干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从梦中惊醒。自从被亲爸下药企图把她献给一个恶心的老男人那次后,她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惊醒,只是现在,再也没有那个雪松味的怀抱,那声低沉的抚慰了,她真的什么也没了。
梦从没有做完。
真正的后续,该是她划破手臂逃跑后,误打误撞进了霍行珩的门,而后混乱一夜。
她醒来后,万念俱灰,唯一的欣慰竟是这个男人起码长得很好看,悄悄逃跑了。
再后来便是,男人找到了她,她的亲生父亲拿她唯一的软肋——她母亲来威胁她,硬是把她给了那个男人。
与其说是给,其实霍行珩给她的不少,他那天便立刻带着她去领证了,将她母亲从疗养院里接出来请了专人照顾。
看似待她无微不至,实则处处掣肘。她不许私自出门,不许有朋友,不许有工作,不许和男人说话,……不许不爱他。
前面的要求她眼也不眨照做了,那还能如何呢?她和母亲的生死,全捏在他手里,她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只是最后一点,凭什么?她只剩自己的一颗心了,连心也守不住吗?
她才不会爱上他,一个与畜牲父亲同流合污的男人,一个强迫她的世界里只剩他一人的男人,她这辈子也不会爱上。
婚后没多久,她有孕了,男人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可魏意鸢真真切切感不到高兴,她不要生孩子,那样她这辈子再也没自由了,那她一辈子真的只能困在这座Jing致的囚笼里了。
魏意鸢用了很多办法,孩子就是牢牢在她肚子里,没有损害。后来男人厉声警告她,她若是敢把孩子弄掉,她也别想活了,他会亲手了结了她,再了结自己。一家三口,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魏意鸢浑身战栗,连牙齿都在打颤,她深深畏惧,却深信不疑,她信霍行珩会做出这种事,没有什么是那个疯狂的男人不敢去做的事。
冰天雪地里,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长得很是可爱,霍行珩给他取名叫霍叙年。
叙年,叙年,这个孩子叙述了那些她遗忘了的当年。
魏意鸢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来去对这个孩子冷眼相待,他那么无辜,他没有错,他错就错在投胎在她这个没用的母亲肚子里。
她起初冷下心肠无视他,直到那次他发了高烧,扔在她怀里喃喃“妈妈”时,她痛哭了一场,往后便再也对他冷不起来了。
霍行珩很疼爱霍叙年,冷硬的男人在看到小孩子眉眼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模样时,心便软了。
霍叙年的到来,给这个冰冷到没有人气的家里,倒也添了点欢乐。
当魏意鸢察觉到自己对霍行珩越来越不同时,看到他会下意识心跳加速,看见他和别的女人的绯闻时会失落吃醋,会对他的无声宠爱而偷笑时,她才意识到——完了。
她还是爱上了自己最讨厌的男人。
可她害怕变成母亲,一辈子眼里只有那个男人,最后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才被小三带着孩子逼宫,最后落得一身病痛、无人问津的地步。
她决心逃。
哪怕心里万分不舍,她也要自己的自由。
她先是对男人服软示好,等到了他放松警惕时,她才在夜里成功逃了出来,什么都没带,只带了手机和一张银行卡。
她来了桦市,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魏意鸢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份设计的工作,好像除了设计,她什么也不会。
起初一个多月,她惴惴不安,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便担心是男人找来了,可一看不是,失落竟也占了上风。
他没来。
他一直没来。
第二个月开始,她时不时能听见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比如意恒集团的总裁今天又和哪个模特、明星传绯闻了,意恒集团总裁大婚在即、意恒集团总裁疑似承认恋情、意恒集团……等等。
看,即便她不在,他依旧过得那般好,她根本不重要,他所说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转头便忘罢了。
魏意鸢明明该庆幸,她从此自由了,想做什么都可以了,可她无法忽略心的抽疼。
她好想叙年,她好想……
浑浑噩噩过了三个月,这天她又听到了意恒集团总裁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