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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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彰嘴上不饶人, 实际上在顾长霁身边坐了一天。
手机看不得,一看就头晕,顾长霁闲得发慌, 他和这个闷葫芦没什么话可讲,苦闷极了。
他怨兮兮道:“劳驾,给我弹个曲子呗。”
“没琴。”贺彰说。
“那就唱首歌呗。”
贺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一副Jing致的口琴。
“这不是有吗?”顾长霁撇撇嘴。
贺彰:“你想听什么?”
“能点歌?还是算了吧,你想吹什么就吹什么呗。”
贺彰就拿起口琴, 放在唇边,吹起了一段悠缓的旋律。
那节奏十分随和,像一阵风, 无端地拂过两人,再静静轻轻悄悄消散。
为什么呢?
顾长霁看向披散着头发的贺彰。
不同于之前在小花园里、音乐厅中的演奏,此时的贺彰,更普通些, 像一位在情人窗前倾诉思慕的少年。
弦弦掩抑声声思,也不过如此了。
他甚至能听出里面那种微妙的,想被触碰又怯于触碰的情绪。
等一曲结束, 顾长霁问:
“你这是吹给我听的吗?”
贺彰垂了会儿眼, 才抬头说:“这里除了你, 还有第二个听众吗?”
顾长霁:“也是哈。”
他忽然拘束起来,竟想不起从前是如何相处的, 心头莫名紧张。
他的情绪似乎也随着那支曲子一起,软化了,融进绵绵的河水里。
对这份温柔,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
贺彰刚想说话,门就被敲响了。
吴英秀不等人来应门, 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吴英秀揪心了一整天,从看到了报道开始,就推掉了所有的行程,马不停蹄地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还没看到儿子,倒是自己先急得上了火。
即使顾长霁已经跟她报了平安,她还是心疼得要命。
她儿子从小到大哪受过一点委屈?娇生惯养的,居然碰上了这种要命的事。
等她真正看见了顾长霁,这小子还有说有笑,又刷地窜出一股子怨气来,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听说你还到处乱跑?都那个时候了,你不第一时间去找警察?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顾长霁:“我那不是去找贺彰吗?再说了,贺彰才是到处乱跑呢……”
贺彰:“你识好歹吗,我那也是因为去找你。”
“哎呦,”顾长霁忽然来劲了,“我发现你还挺担心我的?”
“我——”
他想说我当然担心你,又明白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只能别过了头,一副不想跟他多说话的样子。
吴英秀只在这里待了半个傍晚,说自己有个大合同要签,碰巧贺伊人也有事儿要处理,就蹭了她的飞机,马不停蹄回去了。
中度脑震荡的顾长霁被托付给了贺彰。他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个瓷娃娃,就连他起身去上个厕所,贺彰也要跟着。
顾长霁开始觉得有点烦了。
这两天里他最明显的症状也就是还容易头晕反胃,耳鸣,吃了东西没多久就会有点想吐。
倒还真不至于没有自理能力。
这种烦躁感在和刘曦视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突然一阵干呕,贺彰就一脸紧张地帮他顺背,结果刘曦这小子居然傻愣愣地说:“你们……发展得还挺快?这么快就有了?”
贺彰:“………………”
顾长霁:“………………”
这倒是变相地提醒了他们的关系。
贺彰瞄了顾长霁一眼。换做是平时,这会儿顾长霁已经开始和刘曦调侃了,至少会笑着骂一句傻逼。
但现在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顾长霁瞄了贺彰一眼,他居然发现这座大冰山的耳朵有点红。
红什么?
大冰山听到这种玩笑还会觉得不好意思?这么纯情?
他也乱七八糟地开始有点臊,嘴巴干干的,都不知道讲点什么。
刘曦察觉到氛围不对,马上说有队友在王者峡谷等他集合,遁了。
电话一挂断,空气也变得焦灼起来。
好像只要重新变成他们两个人相处,气氛就很诡异。
“我说那个……”顾长霁找了个合适的话题,“你之前听我妈说了吧?”
“什么?”
贺彰没太听清楚他讲了什么,他脑子里的画面还没有完全散去,烧得他嗓子眼难受。
“下个月是子歆的成人礼了,看我妈的意思,肯定要大办一场的。”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心累,叹道:“到时候你能躲就躲起来吧。”
贺彰宛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忽然冷静了。他又有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