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起来罢了。”林悠答了,忽又觉得让青溪去打听这件事不太安全,“算了,你明日差小山去给燕远送个信,就说明日与胡狄的和谈结束了,我在崇元门等他。”
青溪捂着嘴笑道:“殿下才与少将军分开了几个时辰,便已想念了呀?”
林悠哭笑不得,轻轻打了青溪一下:“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
青溪服侍着林悠重新躺下,笑道:“公主莫要怪奴婢了,明日还要见少将军呢,可要好好休息才是。”
“青溪!”
林悠嗔了她一句,那丫头却是吹了灯,慌忙地溜出外间去了。
*
早朝过后,襄和殿内,大乾与胡狄两边的人便又聚在一处接着商议北疆互市的事宜。
昨日的不欢而散让今日殿中并没有了那般表面上其乐融融的氛围,两边臣子脸上均不是什么太好的表情。
尤其是呼烈,昨日他是被大乾天风营的人送回驿馆的,好像他们胡狄在大乾的地界犯了什么错似的。
虽说昨天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传出一点风声,但局中人既清楚明白,呼烈再看到大乾那边有燕远,怎么也摆不出好脸色来。
定国公罗向全看着着急,这两方和议可是大事,他可不管呼烈和燕远之间有什么矛盾。于是他便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客客气气地给两边传话。
大乾的武将看不惯他这做派,一个个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文官里主和一派倒是应承他,可是以忠勇侯为首的主战一派却是颇有微词,明着暗着拆他的台。
定国公苦苦支撑,经过了近两个时辰的唇枪舌剑,快到了午膳的时辰才终于拟定出几条看起来两边都能接受的协定。
燕远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心里还想着去崇元门见悠儿的事呢,听得也并不认真。
反正在他心里,大乾迟早会和胡狄打起来的,所谓和谈,不过是两边争取更多准备的时间罢了。
只是眼瞧着临近结束了,就好像有人偏不让他好过似的。
在定国公与另几位老臣已经要心满意足收起拟定的文字呈给圣上的时候,一直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淳于鹰,突然起了身。
“互市的协定想必诸位方才已都听清了,我胡狄可是做了极大的让步。”
这个开头就不是很妙,商沐风抬头看过去,眉眼间闪过一丝怀疑。
淳于鹰倒是气定神闲,他接着道:“本王是领着人来和谈的,不是来吃亏的,所以本王认为,既然互市事宜上大乾不肯让步,那在其他事情上,未免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罗向全也没想到淳于鹰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莫名沉了一下,只是脸上还是堆起笑容道:“不知淳于王子所说的‘其他事情’指的是什么?”
淳于鹰笑了一下,在这一瞬看向了燕远:“我胡狄人不爱说那些隐晦的话,有什么就要直白提出来。互市一事上可以按诸位所说的来,但本王帐中没有王妃,大乾却有业已及笄的公主,本王欲求娶乐阳公主殿下,还请诸位转告大乾皇帝。”
“淳于鹰!”燕远砰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商沐风眼疾手快,连忙起身拉住他。
淳于鹰脸上仍是挂着微笑:“燕少将军看来有话要说。”
“你不要得寸进尺!”
“哦?本王得寸进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这是利于百姓安定相处的好事,怎么能说是得寸进尺呢?”
“凭你也能配得上我大乾的公主?”
“燕少将军这话有趣,本王配不上,难道是燕少将军有意做驸马吗?”
那“驸马”二字让商沐风目光陡然变了一下,他按住身边几乎下一刻就要出手的燕远,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淳于鹰。
“淳于王子有意求娶,只是还要看圣上是否同意。圣上疼爱公主殿下,淳于王子若是不拿出诚意来,只怕要败兴而归了。”
这话是同淳于鹰说,也是在提醒燕远。
和亲一事,他就算同淳于鹰打起来也没什么用,最后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
燕远明白商沐风的意思,他攥紧了拳,在心里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淳于鹰满意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神色各异的大乾臣子,而后带着他的使臣队伍扬长而去。
胡狄人一走,整个襄和殿这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一下炸开了锅。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跟他打已经是让他烧了高香了,还敢和亲?”忠勇侯破口大骂。
礼部的陈尚书直摇头,他昨日同圣上回禀和谈一事,已能明显感觉到,圣上并非定国公所说那般支持和议,如今这淳于鹰又提出此般无理的要求,他可要怎么与圣上汇报啊?
商沐风看了一眼那些炸开锅似的臣子,拉着燕远从襄和殿里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生气,可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上次你在朱雀街大打出手,那是圣上有意给胡狄下马威,如今和谈已经开始,你如果因为乐阳公主和淳于鹰打起来,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