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恢复吗?”
“可以的,但人病可医,心病难医。”
挂断电话之后,白乐心里像一泉潭水,只因为沾染了些墨汁逐渐变得黯淡。
她以为自己抛弃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就好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记忆的节点构成了这个人,如果白随智没有死,她在出租房里长大,读书,工作,做出的选择一定跟现在非常不一样。
但是她就是被陆家养大的,一个并不那么正经的名媛。
这么想着,白乐一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第二天跟陶昀乘高铁回去,白乐靠着窗户睡着了,陶昀给她要了一条毯子来,快十一月的天气了,毕竟那么冷。
兔子生活得很好,家里一切如常。
白乐打算给它换一个大点的笼子,把原来的笼子扔出去的时候孩子们都新奇地围了上来:“阿姨她还在养兔子,好奇怪啊,我们家只养过猫和狗。”
“你们懂什么?乐乐姐姐这么养是因为肥点儿好吃。”陈敏立刻为白乐辩解。
白乐:“……这个,它叫小灰,确实是我养的。”
陈敏接上:“乐乐姐姐还会给每道菜起名字,真不一般。”
“对啊,”孩子们附和,“我妈妈说去过大城市的人是不一样的。”
“那乐乐姐姐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孩子们纷纷把她围住,白乐哭笑不得地给他们分糖:“并不是大城市一定好。你们现在经历的这些烦恼大城市也有很多,但是如果你们好好学习,以后走出去看看确实会收获很多。”
陈敏点头:“看吧,所以乐乐姐姐还是不一样。”
孩子们想得很少,对于他们来说一片天地囊括了整个童年,别的地方就算是隔壁这么近的城市也是另一个世界。
回到兰城之后白乐依然在不停问Amy关于顾盼兮的情况,对方的答案没有变:她现在不想见人。
陶昀有的时候会过来跟她说会儿话,两人更多谈的是生活的柴米油盐。陶昀是一个很有理想报复的老板,就是偶尔有点轴,但人还不错。
这天二人正从陶昀家里吃过饭出来,没走几步陶昀就接起一个电话,面色逐渐Yin沉下来。
挂断电话,陶昀开口:“乐乐,我公司出了点儿事情,我得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我乘公交车回家也行。”白乐点头。
陶昀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你那位前男友是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是啊,”白乐没说真话,“怎么了?”
“有一个业内大型企业给我下套,非常棘手,但是按理来说我们公司并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影响。”陶昀皱起眉,“就……乐乐,我其实让人查过你的背景,知道你家世不平凡。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
“你去找联系上次那位主办方了?”白乐眯起眼。
“我——对,我是——”
陶昀没有再说话了,气氛沉默了一下。
公交车缓缓驶来,白乐坐了上去,没有回头看。
她没有在自己家门口下车,而是径直去了动车站。到京都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白乐打了个出租车到江/氏集团总部。
前台一眼就认出了白乐:“白小姐好,我们老板在楼上等你。”
还是白乐第一次去找江闻朝的时候,二人吃饭的那间休息室。
屋里染着香薰。
光线有点暗,屋内一点火星子明明灭灭,江闻朝没有戴眼镜,长指一弹,烟灰落在透明玻璃缸中。
他竟然在抽烟。
白乐用手在鼻子面前扇动几下,走进门里。
“晚饭吃了吗?”他音色清浅。
“吃过了。”白乐面无表情。
“嗯,如果饿的话跟我说。”江闻朝把烟掐灭,身体前倾,眸色灼灼。
“……你究竟想做什么?”白乐没有动,就这么像跟蜡烛似的杵在门口。
“没什么意思,”江闻朝起身,声音清冽,“白乐——”
“你就站在那里说。”白乐后背紧贴着门。
江闻朝薄唇紧抿,二人僵持了几秒,他手臂上紧绷的肌rou逐渐松开。
“对不起。”
门上冰凉的温度传来,白乐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在江闻朝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他收回视线,从桌上把手机拿起来,放到白乐面前。
“这是什么?”
“一段录像,最近拍摄的。”
一段录像,画面中一对男女吻得难舍难分,男的是陶昀,女的白乐见过几次,是他的秘书。
白乐几乎是全程没有表情地看完这段录像,直到画面停止,抬起头看向江闻朝。
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没有用。”白乐面不改色,“我已经怀孕了,他的种。”
江闻朝的表情明显一僵。
“——我是正牌,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