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好借口,就是无所事事的最好借口。
哎,那么,你对什么有兴趣?女人?他一脸的惊奇,歪着脑袋仔细看她,然后又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难道你是同性恋吗?
闭嘴,做你自己的事去吧,把好奇心搁在一边,不要对它太关心了。她放声大笑了起来,觉得这个人天真到了可笑的地步,你不是很忙吗?
好吧,好吧。竟然嫌我多嘴。疙瘩无可奈何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零散的票据,这是我上个星期的周末费用,帮我报销了吧。他漫不经心地拨拉着桌子上的票据,好好帮我数一下,我没算过。
十一点一刻。车站。
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矮胖的陌生男子在等车。一个身着淡蓝色T恤的男子,腋窝里夹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百无聊赖地站在她身前,呈焦急状。
四月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默默地打量这个男人的背影。男人孤独地站在她面前,毫无戒备地将完整的后背都暴露给她,双手插在裤袋里。说不定,他的全身上下都在不自觉地灼烧,因为身后的两道犹如射线般执著的目光,赤裸裸地将他围绕。
他无可选择,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他不能站在她身后引起她下意识的不安。他只能站立在她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坦然地将自己置于裸露的危险之下。
深夜,在工业区某条无人居住的大街上,四处阴暗,只有他们两人。若她手中有什么武器,他便是最轻易可以射杀的猎物。而黑暗可以掩蔽一切罪恶。她可以轻轻地擦净武器,轻松地离开。这条街很长很长,每隔百米,就有拐弯的小路,慢慢地走下去,或许她也会进入某种危险,或许不会,她可以安全地逃离。
大路两旁有粉白色的路灯把光洒开,走在下面,便可以小心地把安全拉成漫长,等待撕破黑暗冲出来的一辆辆车。
男人一直侧着脸,沉默地等待前方的光线。他一定非常焦急。四月想,他的后背被紧紧跟随的目光灼伤,动作被陌生的目光所约束,丧失了自由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害怕,而且好笑,两种矛盾的感觉毫无矛盾地存在于她此刻的心里。两个陌生人,在陌生的地方相遇,外面一片黑暗,内心一片黑暗,彼此没有安全感,对对方充满恐惧。只能在心里勾画出种种可怕的可能性,用最坏的想象来恐吓自己,防止恶性事件的发生。心底不断地较量、厮杀,表面却平静如湖水。
这仿佛是一种本能,恐吓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调过脸去,朝车将来的方向看,不再注视这个陌生人的后背---空荡荡的非警戒区域。
末班车将会在阴霭下来临,车厢里寥寥数人,每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中,黑暗吐出一张张诡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