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嗤了一声,这姑娘到底是有多招人?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俩。
李且就随意点了两个菜,剩下的让文诗月来点。
这家店文诗月常来,而她常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特别爱吃蜜汁排骨和鲍汁凤爪,这家做的非常好吃。
她翻着菜单,瞅了眼李且,细白的指尖翻了过去,这俩她都没点。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可能是下午到晚上不知不觉聊了不少,又或许是聊到了灵魂契合点上,文诗月的话逐渐多了起来。
聊着聊着,她主动聊到了岩香一家。
文诗月从勐县回来以后,一直有跟岩香保持联系,知道她爱人蒋烈已经脱离了危险,松了一口气。也为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家人终得团聚而感到开心。
当然,她也从李且口中得知岩香好像在秋后算账,蒋烈任重而道远,但是具体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他们又聊到彼此这些年的学业和工作,虽然两人都不过是一嘴带过,但文诗月最初的那种拘谨和不自然也在这松弛的气氛里消失殆尽。
时至今日,她其实也是可以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李且的。
“那你回国以后就一直在渝江?”这是文诗月很想知道的。
“嗯。”李且左手拎起茶壶给文诗月还剩一小半茶的杯子里添满,云淡风轻地说,“第一年出了任务,回来以后就一直在。”
文诗月伸手虚扶了下杯子,目光落在李且线条紧实的左臂,那条愈合的淡色伤疤,倏然之间颇为感慨。
说他们有缘分,可是他们同在一个城市多年,却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说他们没缘分,可却又偏偏在勐镇那种地方遇见,到渝江再相逢,再到眼下像朋友一样同桌吃饭。
她盯着茶杯里暗红色的茶水挂在瓷白的杯壁,色调碰撞,有些发怔。
当年苏木出国之前是回来过的,那是一个蝉鸣初始的夏夜,夜风还不燥,略微凉。
他们俩坐在露天阳台上一人拎着一罐啤酒,从儿时聊到了现在,延续到畅想了一下未来。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里,苏木提了一嘴李且。
“对了,李且你还记得吧?”苏木问。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文诗月抬头望着一望无垠的星空,繁星点点,有的明亮有的黯淡,像极了曾经的他和她。
她仰头喝了口酒,酒甘苦,却叫她清醒。
“不记得了。”她笑着看向苏木,拎着啤酒跟他碰了一下,把话题岔开,“对了,程岸让我提醒你记得带面国旗出去,万一出什么事,或许能救你一命。”
“我人还没出去,那小子就盼着我出事,他不好好训练,一天瞎Cao心。”
“人这不是在帮你以防万一。”
后来,苏木也没再提李且,两个人似乎都各怀心事,喝大了。
尤其是苏木,醉的一塌糊涂。
现在想来,那时候苏木应该是想告诉她李且回国的消息吧,也是她亲自斩断了这个消息的。
说到底,无缘始终是大于有缘。
“谢谢学长。”文诗月松开杯子,顺口道了声谢。
李且搁下茶壶,勾了下唇畔:“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学、妹。”
文诗月听到他刻意强调“学妹”两个字,就像是故意以此在回敬她的“学长”。
她掀起眼帘朝李且看去,对上他正好投过来的视线。
头顶的复古吊灯散发着港风电影调调的清光,蔓延在桌子两侧的俊男美女身上,四周男女老少的说话声成了无需收音的背景音。
动静皆宜,在红尘烟火里,仿若将情投意合的故事推至一场没有剧本的神秘。
而端坐在故事里的那对男女,相视不过须臾,都莫名其妙地笑了。
就在这时,李且的手机响了起来。
就像是场外导演的一声“卡”,故事没有结局,所有人也都得出这场景。
文诗月低头夹菜吃。
李且搁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当着文诗月的面接通了电话。
文诗月虽然在低头吃菜,但她分了神在瞄李且。
她见他接通后本是含笑的神色慢慢地敛了下来,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你有事就先走吧。”文诗月搁下筷子,在李且还没开口时就率先开了口。
李且看向文诗月,却是问:“你吃好了?”
文诗月点点头:“我吃好了。”
“行。”李且微微往前倾,目光一直停留文诗月的脸上,思忖了两秒又问,“你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文诗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没安排的话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
“去哪儿?”
“派出所。”
文诗月杏眸睁大,有点儿没闹明白:“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