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的他风头正盛,长得好, 人缘好, 家世好。上至长辈,中到同龄, 下至孩童都对他青睐有加。
以至于被明里暗里的表白也是家常便饭, 但他待谁都是一视同仁, 拒绝的明明白白。
可惜连他自己都没料想到, 会在他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 对这样一个闯入他的世界,但没什么良心的小姑娘上了心。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而他对她也仅仅停留在好感阶段。
他想过可能是好奇,可能是怜惜, 可能是多一分的在意。清醒如他,骄傲如他,自然也明白这些并不足以支撑所谓的“喜欢”。
后来,随着时光流逝和年岁增长,也渐渐对年少时期那点微不足道的朦胧好感淡忘。
就像高中教室窗外的那片绝美晚霞,其实在未来的日子里也会经常看到,并不是非它不可。
可惜时隔九年后他才发现,较之这些年看到的每一片晚霞,却始终还是不及高中教室窗外的那片。
而当年的那种微不足道的朦胧感,其实也是会卷土重来的。
跟文诗月的久别重逢,是始料未及,也是出其不意,却也更像是老天爷刻意开的一个玩笑。
他现在不是李且,也无法跟她相认。
在勐镇客栈的连日相处,哪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但他感觉心底某个隐秘角落的一颗干枯种子,在这样的雨季里,被毫无预示地浇灌进了水。至此重新生了根,一发便不可收拾。
所以,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他一定要让文诗月离开是真的只是因为怕她认出他来吗?
也不全是,他好像是更怕她会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原来,他也是有私心的。
*
下午训练完准备吃晚饭,李且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宿舍给苏木去了个电话,问他到了没,收拾的如何。
“刚收拾好。”苏木刚看了眼时间,问李且,“这个点你应该早下班了吧,你过来不,一起吃个饭。”
李且知道是文诗月接的苏木,琢磨着去请个假,便身体力行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那你们兄妹俩想吃什么?”
苏木说:“没她,就我俩。”
李且脚下蓦地停下:“你表妹不一起?”
苏木:“她相亲去了,这会儿估计正吃着呢。”
“相亲?”李且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语气都倏然间降了温,“她……很着急谈恋爱?”
“也不是,我小姨逼的,我看她也没那么乐意。”苏木顿了下,有点疑惑,“不是,你跟我吃饭,干嘛总问她。”
李且挠了下眉毛:“这不顺便说起,就问问。”
“那我们吃什么?”苏木问。
“随便。”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这语气兴致缺缺的,你……”
“等下,我接个电话。”李且有线进来,打断了苏木。
很快,李且挂了电话一边小跑,一边跟苏木说:“苏木,今晚吃不了了,我有紧急任务。”
苏木一嘴茫然:“哎,你们公务员这个时候出什么紧急任务?”
李且:“回头再说,挂了。”
然后在苏木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电话里就只剩下忙音。
*
李且到达案发现场,从报警的群众口里得知了里面的大致情况,先让朱进放“蛇”进去勘察。
随时待命的防暴队员看到传输过来的自制炸/药,说是这种类型的不复杂,但是威力不算小。一旦引爆,里面的人没什么生存几率。
检测仪确定疑犯的位置斜后方刚好有一块玻璃顶,可以进行破拆,然后看准时机索降下去,将嫌犯制服。
这个行动一定得各方位都配合好,只有一次机会,决不能失手。
于是这一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李且的头上。
当他得手将嫌犯制服后,一站起身来正准备走,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向他这边的文诗月。
他脚下一个踟蹰,心蓦地紧了一下,才朝她走了过去。
短短的几米路,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想她原来她是在这儿相亲,却成了众多人质之一。
想这姑娘什么柯南体制,怎么哪儿有危险哪儿就有她。
想万一引爆了炸/药……
他没敢再想下去,而是停在了她的面前,确定她没受伤,却也不见她的相亲对象。
……
文诗月反应过来李且在问她相亲对象,不知为何这心里像是被什么晃了一下,霎然间便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觉得好像有点儿闷,还有点儿热。
还有点儿,不应该的,做贼心虚。
“你怎么知道我相亲?”她看向一边,没看他。
“哦。”李且则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口吻,“你表哥说的。”
文诗月也该料到除了苏木还能有谁,她徒然想起了毛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