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锐眼皮也不抬一下,仿佛面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敏却突然落泪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哭,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慕容枫,他不是念念不忘的吗?他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忘了慕容枫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宠幸别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泪忽然成河,拦也拦不住,心想:原来,从古到今,痴情都是骗人的,她竟然还信,还信会有人痴情不忘旧情,如果她是那个慕容枫,到真宁愿是即刻就死去,那个慕容枫死在他尚未变心前,真是天大的幸运,如果始乱终弃,该当如何!
早知如此,何必藏了护身符,何必千方百计跑来这个地方,让自己沉浸于幻觉当中!
他司马锐,如何,关她白敏何事!
白敏恨恨的想,恨恨的转身,离开。
而她不知,司马锐低垂的头,有多痛,有多伤,那张床,曾经是他和慕容枫的,虽然未曾做得事实上的夫妻,那日醉了,那日晚归,他都曾经拥着她入眠,听得她的安稳的心跳,幸福着,快乐着,想象着永恒。
司马锐能落的不是泪,是血,他已经流不出眼泪,能流的,已经在漫漫长夜流尽了,心头再流出的已经是血,他的悲哀谁能了解,别的人可以想念,而他想念到疯也换不回慕容枫,他宁愿立刻死去,宁愿大脑立刻停止想念,可,祖母不允许。
昨晚,确实有个女人不经他的允许爬上了他和慕容枫的床,可是,再怎么浓的酒也已经醉不了他,再怎么新鲜的身体对他也无任何的诱惑力,他只是躺着,甚至懒得去理会这个女人,他的身体冰冷的象冰,他的知觉象麻木了,任由那个女人悄悄的躺在他身边,悄悄的满足着可以嫁给他的念头。
“枫儿,无论何时何地,除了你,我司马锐不会再容下任何的人,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一定等我,等我可以去陪你。”司马锐内心当中温柔的说,眼已迷蒙,心已痴。
他并不知,这空气中有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悄悄的来,恨恨的去。
却原来,有时候,形同陌路,真的是身不由己。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春柳斧子落下的声音,和轻轻的啜泣之声,烟玉站在门外,眼泪流得如下雨一般,止也止不住。春柳思念主人的难过,她日日的看在眼中,让她心疼。
其实,她也知,四太子的苦无人可了解。
自打四太子妃失踪后,太后娘娘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情绪也没以前好,整日的闷在宫里和小德子聊‘枫儿’这‘枫儿’那。然后会在看望四太子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一再央求,“锐儿,答应祖母,一定不要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祖母从未求过任何人,但祖母求你!”
四太子是生也不得,死也不得。他的苦,只有他自知。
白敏一下子从黑暗中哭醒,躺在床上,心里头百转千回,为什么,她要为这样一个只在梦中、幻觉中出现的陌生男人如此难过?
可是,怎么可以呢?就算是两个月,六十天,难道就可以让一个人如此忘记另一个人吗?简直是——可恶!
再躺下,闭上眼,对自己说,“我再也不要看见那个人,我恨死那个人了!”
却是满耳的风声,呼啸而过,飞奔的马车,颠簸的厉害,一个女子躺在上面,素衣,秀颜,除了风声,就是打在脸上疼疼的秋雨,飞驰、再飞驰,好象永远不会停,然后那马车直坠而下,从很高的地方快速的下落,那女子忽然从车上滑落出来,向汹涌的河水落去,水凉彻心,头恨恨的撞到马身上,晕眩,昏迷!
突然有软软的声音响在心畔,“司马锐,我想你!”是那女子凄凄的声音,再一愣,突然睁开眼,不安的坐起,那声音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那个慕容枫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以慕容枫的心情来想念司马锐,会在乎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不是慕容枫,她是白敏,她活在阳光灿烂的二十一世纪,她有很好的追求者段之山,为什么要茫然于一个数千年前的陌生男人,哪里会有什么穿越,有的也许只是劳累所致的幻觉。
第九十三章
她要尝试着好好的接受段之山,不要再纠缠于一个幻觉中的男人,再这样下去,为难的只是自己。
只是,为什么落泪?哭得一塌糊涂。
醒来后,是阳光灿烂的新的一天,父母慈祥的笑脸,段之山温暖的笑脸,驱散了白敏心头的所有不安和悲哀。可能只是一个故事,总不可能永远为一个故事而活吧。
和段之山一起逛街,段之山亲自为她挑选一枚漂亮的戒指。
手机突然响起,段之山拿着电话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一下,没接。但手机一直不停的响,响得两个人心里都些乱。
白敏微微一笑,说:“接吧。”
段之山有些尴尬的笑笑,接通了电话,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听得到是月珞的声音,带着哭声,说:“你马上来,要么,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吧!”然后,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