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眼眸带笑,整个人如沐春风。
“启明倒真是对自己有信心,知道我不忍心对你怎么样。”
“日日来这红酥手,想必也是猜到了我是这里的主人吧。”
江陶在心里默默反驳,那你确实想太多了。她是在找顾泽栖不假,但来红酥手完全就是为了美食,和顾泽栖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没有什么关系。
但顾泽栖好不容易正常了,眼看着之后也不会躲着她了,何必说出事情来让彼此都难堪呢。
“哎?原来江陶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的学生啊!”白珍珍一下子将手放了下来,一脸的恍然大悟和不好意思,“怪不得你每次都吃很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原来你压根儿不是来吃东西,是来找人的啊。”
她到底还是和江陶更熟悉一些,当下就双手叉腰挤进了两人之间,仰起头教训着这个似乎是叛逆上头的青年。
“江陶为了找你,茶不思饭不想,每日神情恍惚。怎么你一来就先训人,他都这么找你了,你闲得没事儿不能出来见见吗?”
“反正听你说,你也是整天窝在这里做糕饼,哪儿有你这么对待师长的啊!”
顾泽栖被她一通话语砸得有些懵,便不明就里地看向江陶,澄澈的眼眸中是些许疑惑。
江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知道小姑娘信了她刻意营造的假象,却没想到小姑娘自己脑补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单看顾泽栖这样子,就知道他也是信了八分的。
虽然不知道一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是怎么被小姑娘三言两语忽悠瘸的,但她也不可能否认,只能默默地担下了不知名的猜测。
“我确实找玄凤有事,不知玄凤这些天在忙什么?”
在忙什么?
当然是忙着把自己的脑子梳理梳理,把那些有的没的压一压。谁能想到奇怪的念头没压下去,反倒差点被个小妮子篡了位!
“有些琐事要处理,今日才得空到红酥手来。”这话当然是假的,端午打完那条五彩线,着人送到景泰宫后,他就为了躲宫里的杂乱事儿,在红酥手整整待了半个月。
要不是明日国宴,他也不至于要回去。
“端阳时的五彩线可还喜欢,我专门打了个不那么繁复的花样儿,就怕你不喜欢。”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熟稔自如地把自己当做空气无视,白珍珍也懒得打扰他们,自顾自地跑出屋内,正撞上倚在门口的刑音。
她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角,直接开口问道:“有吃的么?”
刑音点点头,东西依然是有的,公子请世子爷来,自然不会让他饿肚子。
“公子和世子聊完了?”聊完了他就要往里送东西了。
刑音擎着一张冷面,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白珍珍也猜不到他什么心思,只是依着自己的心思说道:“他们不知道还要聊多久呢,我们俩先去吃点东西,再慢慢等他们也不迟啊。”
“不是……”
“哎呀,走了走了。”白珍珍推搡着他,他又碍于对方部落公主的身份,只能被一路推走。
外头两人往小厨房去了,屋里头顾泽栖和江陶坐在上首,两人隔着一张紫檀木方桌一左一右地撩起自己宽大的袖摆,将手肘放在桌上。
一模一样的五彩线缠绕在冷白如冰的手腕上,搭扣处的红色琥珀石微凉,贴着手腕内侧便犹如雪中傲雪寒梅,纯白中一点嫣然。
江陶也不明白顾泽栖让自己做出这动作,然后一个人在那里出神是什么意思。可顾泽栖只是提了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也不至于拒绝。
对于自己一左一右带着两根五彩线的事,她全然不在意坏了规矩。右手是母亲赐福,左手是友人所赠,都是珍贵之物,总不好弃之不用,也就是江流脑子直,连哄一哄二夫人都不会,平白在家宴上尴尬。
“启明觉得这五彩线如何?”
如何?
花哨繁复,不像普通端午祈福用的五彩线,倒像是什么珍贵的手串子。
“这东西我打得急,还没来得及送到寺里沾沾佛光。六月初六时便劳烦启明揭下来,让我也好送到玲珑寺去,让他们开开光。”
所以这五彩线只是一时兴起才编的是吗?
江陶发现自己对于顾泽栖的不靠谱程度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但她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嗯,也好。”
见江陶答应,顾泽栖也就转上了正题。
两人收回手肘,拉下衣袖,顷刻间就变回了之前的翩翩公子。
顾泽栖面上柔和,眼神却肃杀,他嗓音轻柔地说道。
“启明,你会帮我的吧?”
还不等她回答,顾泽栖便自己低声笑了起来,呢喃细语道:“我倒是忘了,启明你一向是关注锦如的。”
“怎么,要我这个做兄长的,为你拉个线,让我们亲上加亲么?”
嘴上说得轻巧,他的表情却实在称不上有多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