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看着他这般动作,心头一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我们好好说。”二夫人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扶,却被江流一把拂开。
他跪在地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将自己的诉求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祖父,孙儿要救锦如公主。”
“你也要帮锦如公主?”江祖父只觉得头痛不已,这两个孩子平日里都十分省心,偏生在这时候一个接一个地犯糊涂,也不知道这锦如公主有什么魅力,让他两个乖孙儿一个两个地为她不管不顾。
“此时有你堂兄在,你便不要出手了。启明还有个太傅的身份能用,江流,你代表的可是整个清河侯府,不能轻举妄动。”
闻言,跪在地上的少年诧异地看向江陶,口中吐出惊天之秘。
“堂兄是如何知晓,锦如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的?”
这消息一出,吓得二夫人一下子拽住了二老爷的手,苦笑不已。江夫人则起身关上了门窗,也万幸他们家家宴时不喜外人打扰,所有仆从早就被赶得远远的,此时也听不见这话。
江祖父还没问话,江陶反倒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要锦如公主去和亲的,是哪一个部落?”
“是东北的金浮部落。”
“金厦的长子金满珠半年前终于排除万难登上了可汗之位,他将部落治理得井井有条。有意与楚阳交好。待得五月廿五部落进贡之时,便会有使臣提出此事。”
按理说,两国结为秦晋之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件事要是放在金浮部落上,那就是十分的不合理了。
且不说金浮部落与楚阳争斗了几百年,单是上任可汗、金满珠的父亲金厦被戚将军一刀砍下了头颅,首级还悬挂在城外示众。这样大的屈辱,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更何况戚将军闲聊时所说,当年他本捉不到金厦,是他的长子给父亲喂下了化功散,丢在营帐里才让他捡了个漏。
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如今竟要与楚阳结为秦晋来平息战争,怕是司马昭之心啊。
事关金浮部落和楚阳,世代为君的江家便不会不管不顾。
江祖父看着两个孩子一站一跪,却都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他老怀欣慰地捋着自己已经全白的胡子,笑道。
“既是如此,你们兄弟二人须得小心谨慎,护着锦如公主,揭开金浮部落的伪装,让那些个老学究放弃劳什子的和亲想法。”
“我们楚阳的公主,可是万千人的掌上明珠。想要求娶,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
江祖父年轻时也是保家卫国的一份子,和金浮部落打了无数次的仗,彼此间家仇国恨不知几何,是绝对的主战派。
武官大多上过战场,知晓金浮部落如何凶恶残忍,而那些个窝在后方的文官里总有几个老顽固和稀泥。
当初若不是他们朝堂争辩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江父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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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结束,江夫人和二夫人便将自己的孩子唤到近前来,拿出一条编织好的五彩线,要为他们系上。
江陶坦然自若地抬起右手,任江夫人在上面打好结扣,细心嘱托。
“今天可得好好带着这五彩线,辟邪呢。”
“是,阿娘。”嘴上这么说,江陶心里却毫不在意,若真是辟邪,当年她就不会遇到系统了。
“清流,怎么了?别看启明了,娘编得也不差,不至于羡慕你伯娘编的五彩绳吧。”二夫人调笑一声,便扯起了江流的袖子。
二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手上打了一半草草系上的五彩线,明明自己手里的五彩线样样都比那个好,可她竟然不太敢去解。
江流也一下子从自己母亲手里挣脱出来,哪里还有之前跪在江祖父面前的不卑不亢,心虚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呵呵,既然清流都戴上了,那我这个就给你爹吧。”
二老爷还坐在位置上,并没有看见江流手上的五彩绳,只知道自家夫人莫名其妙要给他系上这条给儿子的五彩线,连忙摆手拒绝。
“哪儿有人手上栓俩五彩线的,那不脑子有问题嘛,我可不要!”
江陶沉默地看着二夫人掐着二老爷的手腕将那条五彩绳缠上去,哪怕二老爷鬼哭狼嚎地向自己求救,也权当看不见,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和母亲喝着香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两人早就习惯了二房这异于常人家的欢乐画风,半点儿也不受影响。
等到二房三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江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面上带了些许揶揄的笑容。
“来,给娘交代一下,你手上这根,又是谁送的?”
“不会也是锦如公主送的吧?”江夫人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有些头疼,她揉了揉额角,见一言不发有些僵硬的江陶,更以为自己是说中了,只得语重心长地劝她,“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