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折腰,态度恭敬,行事也颇有章法,当是个好学生。可江陶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安老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拦了下来。
江陶行到乔梨身前,一手虚扶着她的手腕让她起身,面上却没什么笑意,眸光如电直直射入她的心灵,令她不由得一颤。
“太傅?”
“乔梨,你是否觉得,此事已经处置妥当,无需再费心神?”
“又或者说,你觉得麻烦到别人,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乔梨惊慌失措地移开了视线,生怕下一刻便会被击溃。
“不……”
“既然不是,那便与我一道解决这件事,将罪魁祸首揪出来。”
此时十一皇子蓦地举手,安老连忙点了他,打断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有什么话要问?”
十一皇子拘谨地向安老行了一礼,这才对着江陶问出自己的疑惑:“不知先前太傅所言、要我们一同相商的事,是什么呢?”
江陶负手而立,坐在十一皇子身边的戚百休扯了扯他的衣摆,伸手一指自打进了天书斋就战战兢兢、面如菜色的两人,说道:“自然是解决他们喽。”
安老也捋着胡子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既然大家都在,也便开始吧。”江陶轻拍手掌,外面便有身穿飞鱼服的两个高大男子一左一右带着两位姑娘进来了。
这两人相貌相仿,只能通过衣衫来辨认。
左边的身着嫩黄色掺雪白纺纱裙,一条月白披帛横在手臂,耳垂处挂着一对儿红宝石耳坠,随着行走轻微摆动,正是年长一些的九公主。
右边的则是一袭宝蓝色罗裙,长发用浅蓝色的飘带半挽,腕间套着个通透的翡翠玉镯子,正是岁数偏小一些的十公主。
二人今年已经十六,才从天书斋出去不久。今日被糊里糊涂地派来,尚还有些怨气。
是以,九公主轻蔑地瞥了一眼江陶,口吻颇为责怪。
“叫本殿来做什么,母后可还等着本殿和妹妹去请安呢!”
“正是,母后若是怪罪下来,不知你一个小小世子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十公主也补了一句。
九公主和十公主是当今皇后的一双胞女,因着打小被疼宠长大,行事颇无法度,张扬跋扈,在宫中风评不是很好。
听她们这般叫嚣,顾斛珠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纤手一指便毫不客气地回敬。
“端什么架子,这里哪一个怕你,还是乖乖听太傅的话。不然待会儿本公主让人把你丢湖里!”
顾斛珠的话一出,十公主就瑟缩了一下,九公主倒是梗着脖子冲江陶喊,“没听见十三皇妹说话吗,还不快点!”
顾斛珠捞了袖子正要往外走,就被一旁的顾泽栖拉住了。
“莫闹了,且看江太傅如何做便是了。”
江陶在一旁等她们吵完,这才问起那两名清风院学子。
“你二人家中并非达官显贵,只是小有家财。但略有天赋文采,这才考进了清风院。”
“入院时你二人成绩还算中等,之后便逐步降低,直到去年年底考核,已经是在考核线边缘了。当然,若你们苦读诗书、狠下苦功,尚有一丝回寰的余地。”
江陶说到此处,看向坐在上头的安老。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来,上头写着两人同窗的名字。
安老面色Yin沉,将那厚厚一沓丢在了两人身上,“你们且看看,自己在同窗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清风院当初招你们入学,是为了培养国之栋梁,而不是培养jian佞小人。”
“如此品行,只能庆幸家中无财不能捐官。不然岂非扰乱楚阳大好社稷,做个国之蛀虫!”
说到捐官,安老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对两位公主都没有好脸色。他气喘吁吁地坐下去,摆摆手让江陶继续。
那两名学子被安老这样的人物一通好骂,自然是脸色煞白,颤抖着手将信撕开。
里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此二人不学无术,只整日呼朋引伴招摇过市。若是有家境不丰的学子拒绝,便会成为他们笑柄。便是他们一直巴结讨好的公子哥都未曾替他们说上一句好话,只轻飘飘地写了“惯会钻营”四个字。
两人抖若筛糠,一下子跪倒在地,向安老哭喊。
“学生只是被繁华迷眼,还请院长网开一面。”
“是啊,我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这边凄凄惨惨戚戚地说着,就被戚百休接了话头。
少年眉眼凌厉,眼尾处逼出了红,见两人狼狈求饶,便不屑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坏心思?”
那学子眼眸迸发出光亮,倘若威武将军的幼子为他说话,就定然无碍的。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这还有后半句。
“你无非是对江陶羡慕嫉妒恨,又没本事,便来空口白牙,想要毁掉他罢了。”
“这,这……”那学子像被抽了脊梁骨,口中喃喃,似乎放弃了为自己辩解。
可另一个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