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南在后排入座,抬头望向远处27楼的一间窗户,只是久久的没有亮起灯。
落下的车窗,经过的雪花被吹落在他眉间眼底,轻眨抖落,继续注视着高处。
迟意突然紧张的数着下落的楼层,心跳在封闭的电梯里格外清晰——7,6,5…
食指戳着开门键,迫不及待的等着电梯门打开,她拔腿跑了出去。
谢知南早就不在楼下了,也不在一楼门前。
迟意站在寒风当口,左顾右盼,转身朝四处张望,她有预感谢知南一定在附近。
因为她心跳的好快,好快。
扯下碍事的围巾,她快步跑进黑夜里,记得车停在了后面,因为前面停满了私家车。
暗黑雪夜,遥远灯光,照亮了迟意的路。
谢知南还没走。
迟意看见车门打开,他朝自己走来,脚下踏着光,肩上披着雪,迎面是凄冷的风,他面容比这场风雪还要惊心动魄。
迟意加快速度,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身前三步外。
“谢知南!”她大口吐着白气,小手拍着鼓跳扑腾的胸口。
光打在迟意白里透红的脸上,照亮女人婉约美丽的容颜,樱唇翕动,水眸潋滟,紧紧地盯着他。
“嗯。”
熟悉的语气,迟意脑子瞬间不发热了,整个人也如梦初醒了。
她在干嘛?
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迟意尴尬地握紧拳头,硬着头皮顶住谢知南复杂的目光。
她红着脸低声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谢知南沉默的凝视着面前瘦弱的女人,眸眼深沉的情绪让迟意几乎喘不上起来。
“要是没有那我就,”迟意刚想开口,回去了。
“有。”
迟意松了口气,紧接着心跳的更快了,很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早就过了面对爱情的懵懂,她憧憬和渴求的只是一个正面回应,不用迂回曲折,也不要波澜壮阔,成年人的果决和直接。
谢知南俯身捡起掉在雪地里的围巾,抖落雪花后轻轻地搭在迟意裸露在外的脖子上。
沾了雪的围巾有一点点shi润,浸在肌肤上冰丝丝的,迟意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他的手还停留在围巾上。
闻声,迟意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泛红。她慌乱地后退一步,别过头错开对望的视线。
三年前,她跟谢知南打得最后一通电话,谢知南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不管什么时候,比起先表达自己的想法,谢知南总是将迟意摆在最前面。
三年前自己急于摆脱茜思泽恩臆想症,急于证明自己根本不爱谢知南,急于证明谢知南对她而言只是个路人。
她跟谢知南打了通电话。说了些撇清关系的言辞,直到一年后,从顾远征口中得知谢知南重病德国,在阿洛塔第一次严重肺出血昏迷的时间,恰好是她打完电话后的第二天。
就像她从27楼的电梯跑下来,在路边找到还未离开的谢知南,她会开心,会激动,会庆幸谢知南在等自己,会猜测他是否喜欢自己。
这么多年,她好像一无长进,永远只关注着自己更在意的,而没想过他在这场感情中所处的位置。
噙着泪水的眼眶,被迎面的寒风吹得颤抖,泪水被吹出了眼角,朝脸颊簌簌的滚落。迟意张着口,说不出话,难过的喘息。
谢知南上前,将迟意带入了怀中。女人的泪水撒在他被寒风吹凉的大衣上,晕开shi润的温热。
“还有,这几年我很想你。”
耳畔风声呼啸,迟意脸贴在他怀中泣不成声,和那年在机场分别时不同,这一次谢知南用双手拥抱了她。
良久后泪意止住,迟意从他怀中站起身来,隔着暧昧的距离望向他,“对不起,谢知南。我只是太想——”
“我能吻你吗。”疑问的语气在他口中清淡的如同理所当然。
“啊?”道歉的话还未说完,迟意就被谢知南打断。
她微张着口望着他,直到唇瓣上传来温凉的触感,软软的雪花一样,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俊脸不可思议地在眼前放大,视线凝在他眼尾和脸颊的位置,迟意心跳慢了一拍,僵在了原地。
衣服上是很淡的海盐柠檬香气,夹杂拂面的风雪,凉意轻柔。
谢知南身后停放的劳斯莱斯后知后觉般熄了车灯。
只一盏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
她嗫嚅着唇,生涩地回应,被掠夺的气息,shi润缠绵极了,喘不上气了…她抬手放在谢知南胸口,似想推开他。
却被谢知南抓住手往怀中一带,唇滑落的更深,融化的雪花。
迟意顺从地垂眸,抖落的雪花和眼泪被谢知南指尖拂去。
她不知道谢知南亲了自己多久,分开时,他柔软的唇在自己嘴角礼貌的摩挲,如同情人的呢喃,缱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