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梦,所以就慢慢淡忘,然后抛之于九霄云外。
……
三日过去,大家表面上看似都很平静,其实有人心里的某些想法早已经不知不觉蔓延开来。
然而,有人设的一场局因为这三日的平静彻底崩了。
城西一处别院,四周很是安静,看着和寻常私宅并无不同,只是现在里面住的人身份不寻常。
屋里对弈的一男一女在听完来人说过的话之后,男子手中的那枚棋子久久未落,似乎这场棋局成了僵局。
对面与他共弈的女子瞧出了他心里的为难,目光再次看向棋盘。
良久,女子嘴角轻轻上扬着将手中一枚白子落下,口中说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殿下,请。”
男子看了一眼白子落下之后突然起死回生的棋局,随即开怀一笑:“琬儿果真是聪慧伶俐,总能替孤想出常人所想不出的办法来为孤分忧。”
原来,此处安静对弈的二人正是当朝太子颜明与赵太傅幼女赵琬儿,也就是那个本该嫁入王府的真正的赵琬儿。
赵琬儿低头羞涩一笑:“琬儿不过只是徒有一些小聪明罢了。不过依照刚才书影所言,只怕莫不是那世子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没有和薛姑娘……”
太子意味深长地说道:“要真是如此,朗弟他能做到坐怀不乱,孤倒是不得不佩服。这春风醉的威力可不一般,怕只是两人都吃了不少苦头。只不过,薛姑娘既已知道了我为她安排的真相,却又不肯与孤合作,看来孤还需要再给她添一把火才行。”
太子适时落下一枚黑子之后,赵琬儿紧随其后落下一枚白子:“如今有书影在她身边,不愁没处添火。一切,只凭殿下吩咐。”
太子看着眼前这盘棋,大有一种大局在握的胜算:“孤有幸得琬儿在身边,足智过人,夫复何求!”
说到这里,太子看着棋盘,会心一笑,感慨道:“孤突然想起年幼时第一次见到琬儿的情景。那时琬儿望着棋盘一筹莫展,迟迟不知要在何处落子,太傅等你等得都开始打瞌睡了。没想到如今,琬儿的棋艺已经进展得如此Jing湛。”
赵琬儿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欢喜:“当时若不是得了殿下指点,仅凭琬儿自己怎可能赢了父亲一次。那次还多亏了殿下,免了琬儿背书的苦恼。”
太子看着她眼中的狡黠,笑着摇了摇头,颇有些宠溺无奈道:“你啊!”
赵琬儿得了太子偏爱,于是双手捧脸看着对面之人,笑容满面地说道:“不过,有殿下在,背书也没那么痛苦了。当然了,还是和殿下下棋比较有趣。”
太子见此,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庞,问道:“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看看京城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赵琬儿欣喜点头:“能和殿下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
这日,薛晴又收到了一封‘赵太傅’的来信。
夜里,薛晴提笔一字字清楚完整地写下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今要想证明清白,只有拿到那本遗失的账簿。
‘赵太傅’既然已经派人找到了薛府管家,但愿管家看到自己的信之后,会将账簿交给赵太傅派去的人,一切得要尽快才好。
晚了,只怕这里已经变了天,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赵太傅’在信上说,八王爷可能不久之后就要举事了。
想到这几日王府中都没有见到王爷和世子的身影,薛晴也就渐渐认为他们父子二人这几日定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说不定就是赵太傅说的那般,要开始有所行动了。
实则颜朗这几日是故意避着世子妃,不和她见面的。
一来是怕大家见了面会尴尬;二来则是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当晚世子妃都接触过什么人,有可能会是中了谁人设计的陷阱,那背后之人设计世子妃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再者就是江州的事情有了眉目,一直在暗中跟进,所以,白日里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想去见。
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颜朗发现自己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的脸。
感到奇怪的同时也让颜朗下意识很是惊慌: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如此不受控制了吗?
明明本是相干的人,想她做甚?
颜朗在内心深处默念了两遍心经之后才好不容易把她从脑子里剔除。
以为可以平平静静一如往常一样睡个安稳觉,却没想到那张脸那个人居然已经神奇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居然还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生平头一次,即将实岁二十一,虚岁二十二的世子颜朗,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做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梦。
尽管梦境和现实有重叠之处,但惊醒后的颜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与自己成亲的人还是薛晴。
而且在梦里,好像新娘本就该是薛晴,不是圣上定下的赵琬儿。
噩梦,一定是噩梦。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