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喃鼓起腮帮子,倒没在意徐语的冷漠,只觉得是徐语本身的性格比较冷:“周明碑老先生对古琴很感兴趣,明天晚上白雅老师和我会去拜访她,可能会有演奏,你愿意过去试试吗?”
“周明碑?”徐语问。
“对,就是那个金融大鳄。”
听到这儿,徐语心里立马起了思量。
周明碑作为商业大鳄,地位极高,人脉也广,若是能得到他的喜欢,明里暗里必然都能得到不可计量的助力。
徐语很快弄清楚了,这是一桩有利无弊的事。
但是这么好的事,梁喃怎么会给她?
她有些怀疑:“你为什么要把演奏的机会给我?”
梁喃答:“之前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你因为家里的事把去泗潭的机会让给了我,本来是想半年后问你来不来的,结果我那时候问你,你一直没回我。那我现在就多补偿给你一些演奏机会。”
“所以你明晚有时间去吗?”梁喃问,却没有注意到,提起泗潭,徐语的眼神已经瞬间冷了下来:“去。”
找完徐语之后,梁喃就去了白雅家的琴室练琴,这也是白雅的要求,无论风吹雨阻,梁喃每天都得过来练琴。
一直练到中午,她在白雅家吃了中饭,午休一会儿后,去了培训机构。
有了昨天梁喃的那一曲,这些学生今天都出奇地听话,每个人都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听梁喃讲要点。
梁喃先是又给学生们讲了昨天布置的那首琴曲的注意点,接着让她们一一弹过去。
苏梓率先举手:“老师,我先来吧。”
梁喃笑着点头应允。
琴声很快在教室内响起。
一曲作罢之后,苏梓收回手,小脸上满是得意:“老师,我的指法是不是弹得很准?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闻言,梁喃顿了两秒,她抿起唇,酝酿了一下措辞:“对,你的指法的确弹得都很不错,看得出来有好好练习,不过……”
“我这是天赋,不是练习才得到的。”梁喃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梓打断。
梁喃忍不住拧起眉,不太明白苏梓这番话的意思:“什么?”
苏梓昂起头,一双眼睛水亮亮地清澈,却神情倨傲:“只有弱者才会凭借努力。我是强者,有天赋,根本不需要那种愚蠢的努力。”
听到这儿,梁喃的脸立马沉下,语气忍不住有些凶:“努力才不是愚蠢,自视甚高才是愚蠢。你的指法弹得是准确,但是你的琴曲很生硬很难听,一点感情都没有。无法融入到琴曲中,这才是古琴的大忌。”
梁喃性格软,为人也温吞好说话,其实很少对人说这么凶的话。
她头一次说这么重的话,除了苏梓的话实在是太过分,更加重要的是,她觉得苏梓身为一个孩子,很多思想都有问题。
她不明白,苏梓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总是会有那般现实利己、争强好胜、蔑视倨傲的想法?
下课之后,梁喃很快收拾完资料下楼。
不论怎样,苏梓既然叫她一声老师,有些东西她还是尽量能帮就帮的。
所以她准备和苏梓的母亲谈一下这个问题。
刚下楼,就瞧见一辆白色的宝马,温起正站在车边上,笑着看他。
梁喃惊喜问:“你怎么在这儿?在等我吗?”
“刚好有事路过,看了眼时间,想着你快下班了,就干脆停下来顺路送你回家。”温起答。
梁喃不疑有他:“那你先等我一会儿,我等会儿就回来。”
她瞥了眼离她只有两步的苏梓,跟在后面,却发现原本下课时还跑得很快的苏梓,此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得极慢,竟有一种即将踏向刑场的视死如归的意味。
她顺着方向慢慢移去眼神,接着便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加长迈巴赫,金丝边眼镜闪着意味不明的冷光。
梁喃淡淡地望了一秒,接着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两秒后,顾间才放下车窗。
他瞧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起话来却莫名给人一种轻嘲的意味:“有事儿?”
梁喃抿了抿唇,见苏梓停在不远处,她松了口气,声音还是放小了些,公事公办道:“您是苏梓的家属吗?”
顾间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压着声音,使得声音更加低沉,尾音上飘,多了些诱哄的意味:“嗯,怎么?”
梁喃“嗯”了声:“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教育方式是怎样的,但是苏梓现在的状态很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她的一些思想过于成人化了,这对她今后的发展可能会不太好,我希望你们家长可以多关注一下。”
说完,她微颔首,便离开了车窗边。
熟悉的幽香却没随着女人的离开顷刻散去,有丝丝缕缕的香味裹挟着夏日热浪轻柔地飘在窗口。
顾间的眼眸瞬间沉下,眸子漆黑似茫茫不见边际的黑夜,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越缩越紧,昨晚刚被包扎好的右手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