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尔尔笑道:“小斓哥,你放心,养伤总得有个养伤的样子,”毕竟是在路上,他说的含混,一边眨眨眼睛:“让樾哥多休息才好,伤才好的快。”
从武道山到长歌郡,须经云梦郡,杜衡郡,快马十来天,如这般总须十五六天。
正是春日,处处花红柳绿,吹面不寒,快马奔驰,足令人心旷神怡。谢斓只遗憾如此美景不能一骑双乘,又不能打扰某人休息,索性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一路向顾倾城和常尔尔请教武技,别的没练出,倒练了一手好鞭法,一看到好看的花儿,就鞭子一甩,然后掷进车中,导致每次景楼主醒来,各色花儿都落满一身。虽然谢阁主嘴上不说,可其中缱绻之意,却是不言自明。
一路进了杜衡郡,踏上顾还山脉,速度便缓了下来,晚饭时分停下来打尖,景樾出门看了看山势,便道:“差不多了。”
谢斓正把水囊里的水倒出来,亲手递了给他,随口道:“什么差不多?”
景樾的手指若无其事的滑过她手心,顺手调戏了一下,这才喝了口水,笑道:“看山势,明日一早便能碰到。”谢斓会意,张大眼睛,景樾拿杯子碰碰她手,一副“我还要喝”的撒娇德性,却道:“只怕还需洗冤使大显身手,以为敲门之砖。”
什么意思?叫她洗冤使,就是会有人死,要她验尸来博取对方信任?谢斓兴致勃勃的凑过去,大眼睛眨呀眨:“你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
景樾摇头:“傻兔子,何须我们做什么?这般好机会,那些人怎会轻易放过?而那人仓卒来此,中招难免。”毕竟身在路途中,即使身周都是赏金楼的人,他仍旧说的十分含混,一边捏捏她小脸:“我说过多少次,亲自动手终究有迹可查,只有顺势而为才如羚羊挂角,天衣无缝。”
他一边说一边舒展了一下身体:“晚饭吃什么?爷饿了!”
喂!话说一半最讨厌了!看他居然真的转身走了,谢斓为之气结,抓起一个小石子,就丢在了他背上。景樾浑似未觉,步子丝毫没停,留下谢斓站在原地,好生郁闷。
其实她也不是不信他,可是她的性子,最是喜欢寻根究底,所以最爱听他分析推断,然后再发号施令,料事如神什么的超燃的!偏生他每次都含而不露!就好比这次去杏林坞,因为改命师的线早就布出去了,而景樾受伤在后,所以谢斓忍不住跑去问他,“你怎么知道你会因琴语受伤?如果你没受伤,要如何去杏林坞?”
结果丫笑眯眯的道:“我若没受伤,自然是用另外的理由。”
可是这另外的理由是什么,不论她如何威逼利诱,他怎么都不肯说!一来二去,倒赔上了不少嫩豆腐。
谢斓悻悻的撅着嘴巴过去,习惯成自然的坐到他身边,景樾侧头看了她一眼,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忍了笑。
就是喜欢看她这样子,一到这种时候,谢阁主巴结讨好任捏任亲,各种送豆腐上门,简直爽好么!所以就算能说他也不说,这种福利,傻子才会放弃。
吃过饭就地休息,第二天一早起身,才走了二三里,便是一阵浓浓的血腥气,谢斓急打马上前,到了一处山洼,一眼便见林边空地上,倒卧着数具尸体。
谢斓急急上前,正要低头检视,一眼看到那人面容,手便是一顿,迅速从行囊里取出了特制的手套。
身后顾倾城等人急急赶来,前方也有人急步接近,谢斓头也不抬的道:“先别过来,他们是中了毒!”
顾倾城一摆手,赏金楼的人一齐站住,而前方,一身烟灰色锦袍的青年男子正从林中转出,双眉深皱,打量了谢斓几眼,然后抬头看了过来,顾倾城含笑拱手:“在下赏金楼顾倾城,尊驾是?”
那青年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谢斓:“这位难道是赏金阁主?楚国的洗冤使?”
顾倾城含笑点头:“正是。”他也不追问对方的名字,便退开一步。
谢斓草草检查了一遍,又解开其中两人的衣服,那人身后的从人急想上前阻止,青年男子却摆了摆手,皱眉看着。
第270章 古代谋士的算无遗策
谢斓道:“尸斑已经形成,指压褪色,角膜未见浑浊,尸僵已在下颌关节和颈项部出现,推断死去的时间约摸两个时辰。”她顿了一顿:“尸斑颜色鲜红,尸体均未见致命性外伤,瞳孔缩小,眼周苍黄,唇内鲜红,推断死于中毒。”
赏金楼的人都见过谢斓验尸,习以为常,可旁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且每句话甚至每个词儿都是闻所未闻,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道:“难道,不是山Jing鬼魅么?”
谢斓头也没抬:“不是。”
那人道:“可是昨夜他们忽然跳起来,不住的前趋后退,好像有人在攻击他们。偏生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影,不是山Jing鬼魅,那会是什么!”
谢斓摆了摆手:“稍安勿燥。”
她继续道:“唇边未见呕吐物,口鼻处未见泡沫,这毒不是从口中而入。”她随手翻开其中一人的衣服,又翻开另外一个,两人身上都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