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咳了一声,宁远侯瞬间回神:“哦,珊儿,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可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我也正想与父亲多谈谈。”谢斓转头笑道:“景景,我与父亲单独说几句话。”
景樾含笑应了,又向宁远侯拱了拱手,眼神儿却向外一瞥,这才出了门,一边吩咐赏金楼的人避开,林琅随即带着人将这间房子围了起来。
谢斓正在想景樾那个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早见那随从上前一步,解下了面罩,宁远侯道:“珊儿,你可知这是谁?”
如此紧张的需要飚演技的场合,谢斓居然好死不死看到了那人的手。这人手胖胖的,垂下来,手背上四个深深的豆涡。
谢斓险些喷了,他不是让她看这个吧?这这……要是景仙儿真的胖成他这样,啧,她真不知她能不能坚持真爱不动摇啊!毕竟她骨子里可是个颜狗啊!
第265章 把他的气焰打下来
老侯爷谢卓死遁的时候,连宁远侯都尚年幼,所以原本的谢斓也不认识他,借着宁远侯这一句,谢斓抬头细细打量了他几眼。
谢卓白胖胖一脸福相,下巴居然是三层的,长的就像个发面馒头,不笑的时候两眼角也漾着笑纹儿,满脸都写着和气生财,一看就像个米面店掌柜的,只两眼Jing光绽现,正冷冷的看着她,隐含威压。
这架势,是想给她下马威?须知初见面的气场决定将来的相处方式,不早早把他的气焰打下来后患无穷。他唯一能依仗的不过就是个祖父身份罢了,那她就偏在这一点儿上挑挑刺!量他一个细作也拿不出真凭实据!
于是谢斓一脸疑惑:“父亲,他是谁?”
宁远侯低声道:“这是你祖父,还不见礼?”
谢斓“吃了一惊”,站起来:“什么!父亲,天哪!难道……难道您不是祖父的亲生儿子?”
宁远侯被她的脑洞囧了一囧:“胡说什么!这就是你亲祖父!老侯爷!”
谢斓立刻皱起眉,把宁远侯拉到了身后,再次对谢卓上下打量,眼含轻蔑:“是么!谁不知我祖父早些年外放时便死在了任上……时隔多年,我居然又有了一个祖父?呵呵!扯谎也不扯的高明些!”她转头对宁远侯说话,声音却不小:“父亲,您就是太君子,别人说什么您都信!”
宁远侯急道:“珊儿,这真的是你亲祖父,我怎会认错!”
谢斓低声道:“您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一定要揭穿他的鬼画皮!真以为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跑来冒充?”
两父女叽歪半天,谢卓终于咳了一声,在后面道:“珊儿莫恼,这其中自然有个缘故……你伤还没好,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不用了,”谢斓冷冷的:“你不过是欺我父亲太君子,竟撒这弥天大谎,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也不管你想干什么,若想活命,最好马上滚!”她起身就要叫人。
谢卓急起身挡住,手一翻,手里是一枚令牌:“珊儿,我乃是奉圣上旨意潜伏太原郡,刺探锦国情报,为了方便行事,所以才假死。”
切!你不是很拽么!这么大的秘密张口就说了?谢斓暗笑,然后瞥了一眼令牌,嗤笑一声,“这种东西山下一两银子打十个。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我若有一个如此忍辱负重与国有功的祖父,我父亲为何多年赋闲,连个差使都无?你可知那些年侯府受了多少冷眼?”
谢卓愣了愣,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很不满,可是这会儿,他总不能对谢斓说楚皇的不是,不由得语塞,谢斓更是冷笑,宁远侯急得团团转:“珊儿!”
谢卓定了定神,倒把气焰全收了,毕竟死而复生太过匪夷所思,若非身在其中,连他也未必信。陪笑道:“珊儿谨慎些也是好事,珊儿身为整骨师,天下敬仰,自然会有些宵小之徒想方设法的接近,但是珊儿,我若是假的,总得想个更周全的说词。而且,谁又敢在赏金楼的眼皮子底下,冒充我珊儿的亲祖父呢!”
谢斓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八风不动,她本来就有这样的底气,也撑的起这样的气场。谢卓笑的愈是和气:“我在太原郡就听说了珊儿的名头,珊儿当真光宗耀祖,尤胜男儿……”
谢斓一挑眉:“你既然你说你是我祖父,那我祖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珠宝?”她淡淡的笑:“你们结发夫妻,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其实这些事谢卓是真不知道,他本不像儿子这么多情,与夫人又是聚少离多,自从担了这个见不得光的差使,足有二三十年未见,死了都不知,怎可能知道这种小事?可是这时候直承不知,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假的?
谢卓汗都下来了,面上却极其自然的笑道:“你祖母这人,性子好强,最是爱面子,讲规矩,祖父不在你身边,受了不少委屈吧?”
高!这才是老狐狸,他明明没回答,却让人很难注意到这一点。毕竟同仇敌忾才是拉近距离的最快方法。而他能说出这一句,也表示他在来此之前,必定是细细查过她的,知道她的遭遇和脾气。谢斓看看也演的差不多了,也就不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