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聆嗯了一声,随手将桃枝放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茶盏,便掉了一朵下来,谢斓一皱眉:“哎,你……”
上官聆急捡了起来:“对不起。”
她心里别扭的不得了。不知为何,就算她真的决定永远不理景樾,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碰他摘来的桃花,三月初三的桃枝,是两人共同的甘美回忆,就连水中的生死一线,他倾身望向她的那一瞬间,此时想来,都觉得异常美好:“没什么,一枝桃花而已,丢了吧。”
上官聆有些迷惘,迟疑了一下,便将那朵花别在了衣襟上:“不要丢,很好看,很香。”他看着她轻轻一笑,“你可听过‘腰间斜插名人扇,鬓边常簪四季花’?我这也算是附庸前人之风雅吧!”
这大概是天意吧!谢斓定定的看了他两眼,一声不吭的转开头:“走罢。”
第241章 何苦惹他伤心
岳浩清为人十分周到,虽然他并不以为谢斓会与赏金楼绝交,但为防万一,还是把两边的座次分的很远,一南一北,好像两者全无关系。看在外人眼中,自然诸多猜测。
谢斓两人一出现,大半的目光都看了过去。上官聆长相较之男子偏Yin柔,谢斓较之一般姑娘家却又多了飒爽,两人俱都是肤色雪白,神清骨秀,走在一起,简直出奇的般配养眼。尤其此时上官聆一身象牙白袍,襟上别着一朵绯色桃花,宛如画龙点晴一般,愈衬得眉眼Jing致秀美,风雅之极。
只听咯的一声,景樾捏碎了茶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俊面上血色尽褪。
顾倾城瞥了他一眼,摇着扇子站起来,直接纵跃几步,到赏金阁的位置上坐了,常尔尔飞也似的跃起跟了过去。谢斓走到台边,一皱眉,两人一齐微笑,常尔尔笑道:“小斓哥,坐这儿吧!”
谢斓瞥了一眼两人之间那张椅子,没说什么,这会儿诺大的广场上全是人,赏金阁的人又不像赏金楼的隐形人一样毫无存在感,所以谢斓也没带在身边,总不能为了赶他们走还特意叫人来打一架,索性也不多说,便走到前头坐了。
上官聆正要在她身边坐下,常尔尔从后头飞也似的冲上来,直接抬脚跨过了椅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上官聆一个不小心,险些坐在他腿上,他毕竟没有他的厚脸皮,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谢斓,便走到一边坐了。
常尔尔大松了口气,立刻双手扯住谢斓袖子,哭道:“小斓哥,你别不理我啊,我是好人啊。呜呜呜……”
谢斓本想甩开他,结果一转头登时无语。他居然真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瞪了他半天,他哭的简直梨花带雨,大有不可抑止的势头,谢斓好生无语,只得取了帕子给他:“能别这么丢人么?”
常尔尔一把抓过帕子,身子一偏就倚在了她肩上:“自己人有什么好丢人的!我伤心死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为了一个景樾,就不要我了。他惹你,我又没惹你,怎么可以连我也不理了……”
谢斓身子微僵,他迅速擤了一把鼻涕,转换说词:“我从小就没有娘亲,就一个爹爹还整天揍我,你不知道我身世简直可怜啊!我好不容易认识了你们。小斓哥!你在我心里是我的姐姐,我的哥哥,我最亲的亲人,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不理我啊,你不理我我就去死……”
谢斓无语的看天,然后和颜悦色的道:“顾公子。”顾倾城嗯了一声,谢斓道:“你给尔尔的这种药,有没有解药的?这样一直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他始乱终弃!”
常尔尔讪讪的抹了一把脸,可是眼泪还是在一直往下流,要多么滑稽就多么滑稽。顾倾城懒洋洋的笑道:“没有解药,你让他多演一会儿,药力自然就消了。”
谢斓道:“求你坐正了演好么?我衣服都shi了啊!”
“小斓哥,”常尔尔的表情简直哀婉:“江湖救急!就让我再靠一会儿吧!要不我自己坐着哭,岂不是更丢人。”
谢斓:“……”
你还知道丢人啊!她只好由他靠着,忽觉得椅子一抬,顾倾城从后头伸手,直接把两张椅子都提了过去,三人并排坐着,顾倾城瞥眼下面的上官聆,若无其事的道:“就算生气,又何苦惹他伤心。他大半夜跑这么远,折来这枝桃花,终究没甚么恶意。”
谢斓一声不吭,假装没听懂,上官聆显然听到了,却也没回头。他向来是不懂情趣的人,但毕竟不傻,再想想早上谢斓的表情。他的手攸的捏紧,指甲直掐进了rou里……
场中始终熙熙攘攘,这一片却异常安静。
忽听门前一阵喧哗,有数人簇拥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红色锦袍,眉眼含笑。却是令狐逑。
令狐逑手掌万贯银号,富可敌国,收买门客又是出了名的不惜本钱,每每出门总是前呼后拥,十分高调。但高阶武师自重身份,通常不会投身于商贾,所以常常有人嘲笑令狐逑上不得台面。
谢斓正自冷眼旁观,不想令狐逑竟直冲着她走了过来,含笑施礼:“这位一定是谢阁主了?”
谢斓一皱眉,但想想世传的中阶整骨师,白道至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