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一场春雨沾shi了轻尘,青石小径周边的树木枝叶翠嫩一新,空中的尘埃少了,江令瓷闻着春的气息,也有点舒适。
苏州位于江南,苏州园林也是一绝,江南本就钟灵毓秀,有了园林的苏州就更加秀气了,多少人前来苏州就是为了领略园林之景。
杏花春雨江南,经过多次的开发,苏州早就成为发展得十分繁华,苏州城中屋宇相连,没有什么空地;即使在河汊子上,也架满了小桥。
市井之中,房屋鳞次栉比,都是些商家在叫卖。如此富裕之地,也不少伴生的产业,“养瘦马”便是其中一项,将幼女买来经过一番□□之后高价卖出,便是他们的盈利方式。苏州城有些穷苦人家实在过不下去,便会将家中女子卖出。
□□是苏州城的大族,千百年来在江南一带耕读,在江南享有很高的声望,更何况家中子弟世代读书,历届科考都有江家人的一席之地,家族中不少人在官场之中,只是官位大小只差罢了。
江应明是江家旁支,也仅仅是一个私塾先生,虽比不得嫡支豪奢,但也算是小康之家。
分家时也得了一个郊外的庄子,几分薄田,也还算富庶。
这也要归功于江南的土膏肥沃,江水灌溉,才使得姑苏一带每天都有大丰收。像是岭南,凉州那一带,土壤贫瘠,旱涝皆有,每年都不知要朝廷送去多少的赈灾粮食。
一家四人再加上几位奴仆,靠这些度日,也将将够了,江应明与陈氏从不追求那等的富贵,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江家住的房子不算大,只有分家时被分到的二进的房屋,还在郊外,带着几亩薄田。
江应明在姑苏也颇有声望,学生每年送来的束脩也够一家子的开销了,有几位下人在家中服侍。
要江令瓷说,在郊外的院子,带着几亩田,便是再好不过了,可以自由自在的潇洒,而不是和城里的姑娘一样,每天被拘束在家,多无聊呀。
即便自己身子羸弱,并不经常出门,但郊外的空气十分清新,也有利于自己养病。
江令瓷带着江碧走过游廊,穿过一个月门,再绕过一座小小的假山,不过短短一刻钟,也就到陈氏与江应明居住的地方了。
江令瓷缓步走进中堂,江家不似其他世家大族有那般多的礼节,况且家中也没有那么多下人可使唤,于是江令瓷没有经过通报就进了陈氏的屋子。
可陈氏怎么说也是杭州陈氏家族的嫡女,在家里头因着自家的境况和江令瓷的身体,能免掉的礼节都免了,是以出门在外江令瓷的礼节还是周到的,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江令瓷微微福了福身,“给祖母请安!”
陈氏微微一笑,“快起来吧!”
第2章 哥哥 “不要打瓷瓷,瓷瓷会听话的…………
少女腰间挂着Jing美的佩玉,拖着薄雾般的裙裾。
海棠色的沃裙使少女显得柔美和顺,苍白的脸上施了脂粉,使人更有气色了。
回想起遇到江令瓷的那日,陈氏不由微微走了走神。
陈氏嫁入江家多年来也就得了一个长子江世祥,可惜天命不公,在江世祥弱冠之年一场风寒夺了他的命,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儿半女。
陈氏整日哭泣不已,以泪洗面,江应明自然也不好受,心中郁结无依,愁容满面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在族里过继一个孩子到江世祥名下,百年之后也有人会祭拜祭拜他。
在族中挑了又挑,最后决定过继江景颀为自家长孙,那时恰逢江景颀母亲因病离世,江景颀又是遗腹子,他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且江应明一看江景颀便认为江景颀聪慧。是以江应明与陈氏商讨一番,与族老禀明,在家族中过继了江景颀。
那日正是江世祥的忌日,陈氏可怜她那苦命的孩儿,便前往广德寺供奉长子往生牌。
“轰隆隆——”雷声轰鸣,沉闷又迟钝的低低滚动。
倏而,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渐渐的变大。
“夫人,外面雷动了,我们还要去吗?”时嬷嬷等着外面的动静,望向一边低低念佛的陈氏,自少爷离世,夫人便一直如此。
前几月刚刚从族中抱养了小少爷,夫人的笑声也多了起来。
可今日是少爷忌日,夫人自然是不好受的。今日老爷在家中祭奠少爷,夫人就想着去广德寺上香,为少爷祈福。
陈氏紧闭着双眼,拨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言不发。
时嬷嬷叹了一口气,掀起门帘对外头赶车的车夫说了句:“走吧!”
两人走到广德寺为江世祥上香后,和小和尚稍微话聊了几句,添了香火钱,便归家了,家中江应明还在等着呢。
途中约莫走了两刻钟,车外传来车夫略微焦急的声音:“夫人,前面有一个小女娃倒在地上了。”
时嬷嬷掀起帘子一看,的确有个小女娃,身上穿着的是上好的丝绸缝制的衣裳,冷冷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鬓边黑色的发丝黏在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