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唐涟漪取为龙王妃,那他们就不必遭受天谴。
坐在高位上的晏渠等的已经十分不耐烦,一身嫁衣似红枫,他看向身旁的晏渠,手指有节律的敲打着沉香木扶手,略有不屑地问道:
“怎么,我的新娘子还没有到啊?还有,当初那个灵婆呢,给我叫过来问罪啊!”
晏涿恭恭敬敬地举起手,莞尔道:
“回兄长,还需要再等等。新娘还在镜匣前梳妆,至于灵婆……拜堂的时候还有一点用处。”
晏渠剑眉倒竖,将杯盏中的酒全都倾撒在晏涿的身上:“让我拜她?!如果不是这个人,我早就拿到那物什了!”
掸掉身上多余的酒水,晏涿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甚至越发狰狞,只是顺从的应和之后,顶着满脸清酒的脸,先行告退。
曾几何时,浑然不知即将遭受多大苦难的灵婆站在小阁楼内,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涟漪。唐涟漪拿出妆奁之中的金钗,转而又放下了。
西海龙王晏渠的正妃桑琬也是鲛人一族,为了保住自己鲛人族的兴亡,也出了下策,在此之前将灵婆吩咐过,将唐涟漪在成婚之前解决了。
灵婆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冷清地嘱咐道:
“方才晏仙师派下来了任务,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去面见西海龙王。惹恼了龙王,你得不偿失。我真是羡慕你,以后能享尽荣华富贵。”
困在牢笼的画眉也知道自己不会饿死,可是画眉是鸟,也会向往自由。于唐涟漪而言,她也不想嫁入西海,但是不想再让这荧惑之石造成的更大的灾难。
到时候若再不行……
“喔,灵婆说的有道理,请灵婆将红盖头拿来。”唐涟漪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是的,她在吆喝谁呀,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灵婆内心怒骂一番,慢慢走到隔壁的屋子内去找红盖头,趁着灵婆不注意,唐涟漪从抽屉之中取出一把短刀,藏在自己的腰间,又用鞶革将短刀束好,以备不时之需。
唐涟漪从砚台底下抽出红盖头,招呼过来灵婆:“不用找了,盖头在我这里。”
灵婆翻了个白眼,也偷偷地收好了刀,唐涟漪掀起红盖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唐涟漪轻呵一声,佯装没有看到的样子。
“二位,可是一切准备妥当了?”
听到晏涿在门外呼唤的声音,唐涟漪欣然应下,鞋履踩上踏板,从容钻入花轿之中。
不知为什么,唐涟漪莫名感觉这位晏涿在哪里见过一面。但是唐涟漪还在计划之后如何才能将荧惑之石隐藏,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翻开花轿下的锦盒,她打开后发现其中有几根长生烛。她忽然想起,九尾曾经同自己讲过,龙王娶亲需要让新娘点长生烛,祈求长生。
长生……
为什么世人都喜欢长生?
旋即她想起了那句“长生亦是劫”,不由得心生悲凉,在风月楼的时候,初闻不问曲中意,萧鲤让自己去想那拉驴老汉所唱歌谣的含义。
她如今算是懂得了。
可惜她多少还是亏欠了萧鲤。
唐涟漪弯下|腰,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点燃了长生烛。
坐在花轿之中的唐涟漪陡然发现,漠乌山似乎比以往更为颠簸,正当她警惕时,三把刀擦着她的发梢掠过。
三把刀直直地插|进唐涟漪头部上空上的木板上,足有三寸之深,刀法老道,全过程悄无声息。如果再晚一秒,恐怕唐涟漪就没这么幸运了。
好险!果然灵婆是要陷害自己。
“方才听到有异响,”灵婆佯装关切的模样,“唐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就说一声。”
唐涟漪屏住呼吸,灵婆敲动花轿的外壁,听到花轿之中没了声响,餍足地笑了笑,转而走到花轿后方。
晏涿也没有在意。
所幸花轿外面的帘子厚实,外面看不见自己举着长生烛。唐涟漪取下距离自己的头顶就有半寸距离的短刀,又瞧向了火烛,计上心来。
外面夜黑风高,她将三根长生烛全部融化,趁热收集在木匣中,微微倾斜木匣,使其滴落在地上,做成滴血的模样。
长生烛融化落地很像是血的颜色,灵婆看到血滴缓缓落下,也没有进一步探查,只知自己诡计得逞。
毕竟长刀刀刃上涂了断肠草研磨的汁ye,就是唐连一丝稍微触碰,也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晏仙师,我来看守新娘就好,仙师先去禀告龙王吧,好让仙师有所准备。”
“那就有劳灵婆了。”晏涿颔首,并没有防备,加紧几步运法术只身前往山顶。
本来是鲛人用法力催使花轿缓缓移动,不知为何,花轿忽然停止不动。
“怎么不走了?!”灵婆怒斥道,缺见鲛人十分恐惧的模样,他们互相对视着,畏缩不前。
鲛人想了许久,还是缄默不言。
等到晏涿已经走过了很久,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