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要是平常,大概他不会有这种反应的,别说出来追,刚刚那些话、情绪都不会失控。
今天却因为清初失控了。
他低着下颚,回想刚刚的对话内心无法平静。
慢慢朋友们遣散周围的人走了过来,看他情况。
“泽哥,没事吧?别难过了,一个女的而已,又没什么,对吧?”
听到这句,顾祁泽才回了些神,抬起眼梢去看说话的这人。
“你说什么?”
这会儿顾祁泽眼梢发红,又刚跟清初争执完,随意一个眼神都仿佛藏着锋芒。
别人有点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说错了?”
对方想了想,道:“不好意思,我不该说你难过,咱泽哥怎么可能为一个女的难过。”
顾祁泽道:“谁说她就是个女的而已的?你注意着点说话。”
对方懵了,顾祁泽不再说什么,拿过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站在那儿的朋友一拍脑袋,道:“可是这话不是都他以前常说的吗,我特么又说啥了。”
旁边越高懿拍拍他的肩,递了根烟过去:“没事儿,这回说错话,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朋友:“???到底啥情况,可是他不是本来就玩玩而已吗。”
越高懿抬了抬下巴:“他是不是玩玩而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随便说人清初的坏话就是,下回再这么说她,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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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这次什么也没说,回去就哭,收拾东西。
她把和顾祁泽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清了出来,总决赛联名的娑娜手办、女警的手办,还有曾经他送给她的很多很多东西。
一边哭一边整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老式小区的夜晚没有很明亮的路灯,楼下漆黑一片。
没人看得出清初脸上的泪痕,她难过的神情。
在顾祁泽面前憋住的眼泪,这会儿全部倾泄而出。
她真的不算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在普通家庭长大,来到千里之外的首都上大学,身为小县城出身,一度在人前头也不敢抬。
她其实很自卑,觉得自己没有一己之长,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
遇到顾祁泽算是她人生的转折,在刚念大学伊始,她有了喜欢的人,上课的时候念着的是他,图书馆里翻过一页页纸张时想的是他,就连夜晚睡觉前,也是看完他的直播入眠。
曾经她真的好喜欢他,像粉丝仰望饭圈爱豆的心理,像渺小的人抬头看遥不可及的星星一般的距离。
从刚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到暗自窃喜,再到熟悉他相处之后的贪恋,最后是患得患失。
一切过程回想起来陌生又遥远。
她以为自己捧到手心里的是珍宝,现在才发现都是破碎的玻璃。
其他东西丢的时候都是直接扔进垃圾桶,可到了两个包装盒装得好好的手办时清初犹豫了。
不是为顾祁泽,而是为她喜欢的游戏。
这都是她最喜欢的人物,就这样丢进垃圾桶未免对他们太不尊重。
最后清初把装着手办盒的袋子拿了回去,放到了垃圾桶旁边。
去丢垃圾的时候有老nainai在旁边看着。
发现清初在哭,老nainai问:“小姑娘怎么哭这么伤心啊,失恋了?”
清初回过头去看,抹了抹脸上的痕迹:“不是,是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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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清初坐到自己办公桌对面时,顾问雁有一刻是懵的。
有种隐隐的预感,感觉好像出事。
再就是有点昨天那事的尴尬。
最后想到她又是自个儿弟弟的女朋友,顾问雁看她的目光都再无法做到像之前看自己下属那样。
清初向顾问雁表达了自己的来意,想离职,离开公司。
顾问雁心里一咯噔,问:“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要走?”
清初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昨天的事。
她说:“没什么,就是想转行。”
顾问雁双手有些纠结地交叠了下,道:“清初,要是祁泽哪里欺负你了呢,你是可以和我说的,我帮你教训他。”
做了她这么段时间的领导,其实清初知道,顾问雁人还是很好的。
清初对她印象还可以。
清初抿抿唇,说:“没什么的,这个就是我个人的决定,和他没关系。”
顾问雁又委婉地表达挽留:“但是其实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咱做得都挺好的,我认为你很有职业前景,感觉这么久了,要不再考虑考虑?”
清初说:“算了,顾总,我都想好了。”
顾问雁打量这个女孩。
刚见面时她做自我介绍,声音温柔,眉眼含笑,整个人礼貌又谦虚,特别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总像带着光。
可是短短几天,她眼里的光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