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兽人不能夜视。
但玩家们行动上的笨拙却骗不了人。在其中一个玩家不慎被地上的土坑绊了一跤的时候,那位暗夜中的刺客已经飞快的意识到了一点:这些兽人竟然没有夜视能力!
这是哪个部落的兽人?
刺客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他找到了今日把他们全部消灭在这里的方法。
他们怕黑,他的下手目标便从一开始的直取人命变成了利用地形、利用光线让他们自乱阵脚,等他们一乱,便出来就是一刀,然后迅速的隐匿回黑暗里。
玩家的人数在减员。
一点不夸张的说,他们是在用血rou堆二王子的逃跑之路。
四周围的草丛每一点动静,每一丝哪怕是小动物跑过带起的风声,都被刺客利用到了极致。
细碎的声响使得玩家们一惊一乍,疑神疑鬼,就连直播间里也有看客刷了起来:
【我心脏受不了了,这每一声声响我都感觉像有人埋伏着要冲出来捅我一刀】
【我们得想办法以后避免出现这种窘境】
【夜战对我们的确太不友好了,而且是无法弥补的那种】
【要不就避免晚上打遭遇战,要不就想办法随身携带光源,目前这种情况真的是要命】
二王子呻yin了一声,在颠簸中睁开了眼睛。
他闻到了血腥味。
脑海里这时候才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才进帐篷,就被床上躺着的‘美人’攻击了,不对……那不是他的美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毛!
现在扛着他跑的是谁?
这个气味……有点熟悉……
他这一声不舒服的呻yin和轻微的扭动,让扛着他的玩家意识到这个累赘醒了。
他压低了声音:“找找刺客在哪里?”
二王子下意识的跟着他的指令,他只看了一圈,声音抖颤的像是风中的残烛,低哑的只有他和扛着他的玩家听到了:“草丛……我们后面那个草丛后……”
那个玩家感受了一下他手指着的大概方位,立刻说道:“六点钟方向!”
只听“嗖”的一箭。
二王子声音又低又弱的继续指着那个影子逃窜的方向:“往侧方去了……”
“八点钟方向!”
又是“嗖”的一箭。
只听一声闷哼,头顶原本像是被死死遮住的月光在此时破开了极厚的云层,忽然清辉满地!
远远的帐篷里,大祭司倏然睁眼,“噗”的张口吐出了一口血。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只听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又剧烈又急,正如她身上原本安静乖巧顺从的神力,如今沸腾如血,简直像是受到了什么攻击一样,激烈的在她的每一根血管里涌动不停。
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惊慌。
她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十指,用力攥紧,却依旧觉得像是有什么原本牢牢握紧在手里的东西,在飞快的流失。
从指缝里像是水一样的溜走了,不管她多用力,也无法握住。
不。
她死死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像是小时候那样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命运:这神力,在她的身体里就必须听她的指挥!
但她正在用力的压制血ye里像是造反一般给她添乱的神力,帘子忽然被人从外头敲了敲。
大王子带着隐约不满、不安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阿月,二弟一直在哭……”
片刻之后,面容如冰雪、神色凌厉肃杀的大祭司满面寒霜的出现在大王子面前。
她望了望头顶上皎洁明亮的月亮,以及远处燃起来的又高又亮宛如白昼的篝火,冷冷的看了一眼不安的大王子,伸手重重一抹自己的嘴唇,当先举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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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勉强逃过了这一劫,原本还想等到第二天祭典再见招拆招的二王子在自己的生命面临着极大威胁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
别的不说,他身上那一道直插心口的伤是在何筱筱带着的‘军医’的急救下才稍稍恢复的。
但饶是如此,他却只能半坐在担架上,胸口的棉布已经被血染红了。
面临生死,二王子也很是豁得出去。
打滚大哭,不仅仅是把原本王族部落的兽人们全都给叫了起来,连外族也全都给他号丧号起来了。
他让玩家们索性把给明天的祭典准备的篝火全部引燃,自己坐在火堆边开始哭老兽王:“爹啊爹啊,你一走我就被人刺杀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要绝了我们兽王一族的血脉啊!霸天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今天还要置我于死地啊!爹啊!你睁眼看看儿子啊……”
一个大男人这么嚎,也是怪让人无语的。
更重要的是,二王子嚎着嚎着大概是嫌自己人形声音不够大,气息太弱传不开,索性地上一滚直接恢复原形,只见一只大狮子满地打滚抹眼睛,这